宮裏這位太後乃是先帝皇後,陛下嫡母,並非親生。
“既每年都入宮,為何現在才反應過來?”
徐幼瑤局促地低下頭,臉上熱熱的,小聲道:“大概……是記性不好。”
蕭俞盯著她露在烏發外,那截紅紅的耳尖,漫不經心道:“那這次記住了?”
“嗯嗯。”
“起來吧。”
徐幼瑤才提著裙擺起身,還彎下腰仔細地撣了下膝蓋處的灰,一抬頭,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站到自己跟前。
蕭俞身形極高大,她站直了才到他肩膀,整個人好似被他的味道裹住一般,帶著點異樣的親昵。
這讓她忽得想起馬車上的一幕幕,她不像自己似的,極盡媚態去勾他,結果……結果被他綁起來了。
徐幼瑤連退三步,窘迫地拉開一段距離,尷尬得頭發絲兒都要炸開。
“天……天色不早了,陛下,我可以回家嗎?”
蕭俞本也沒有要扣下她的意思,這次將她從忠肅侯府拎出來,純粹為了給徐沛元看。
“回吧,徐府的人該來了。”
徐幼瑤鬆了口氣,極乖巧地點了下頭,便不說話了。
她這樣,蕭俞實在沒辦法將她和先前對自己投懷送抱的人聯係起來,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徐沛元個歪鼻子,竟能生出這麼漂亮標致的女兒。
陛下撚了撚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宮裏的人到徐府遞消息,方氏嚇得險些沒當場蹦起來,便是想破了頭也想不通,女兒怎麼跑到宮裏去了。
來傳信的還是皇帝身邊的人,她戰戰兢兢地跟著入宮,心裏七上八下的。
誰不說如今這個陛下性情難測、陰晴不定,萬一、萬一瑤兒不小心惹怒了他……
方氏簡直沒法往下想,等走到宮門口,已是腦補了女兒的一百種死法,麵如死灰。
因而等脆生生的徐幼瑤走出來時,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母親,母親?”
方氏一把攥住她的手,幾乎喜極而泣,向宮人道了謝,在馬車上便將她整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來。
沉著臉道:“不是說去找楚玥麼,怎麼進宮了?”
一說起這個,徐幼瑤忙問:“母親,鋤月回來了麼?”
方氏愣了愣:“沒,我以為她同你在一起。也對,她怎麼不好好陪著你?”
徐幼瑤便將今日的事悉數和她說了,聞言方氏氣得破口大罵,恨不能馬上衝去楚家抓人。
徐幼瑤神色也有些凝重,今日若不是陛下路過,誰知會發生什麼。
方氏捏了捏她的手:“是陛下……把你帶回宮了?”
“嗯。”
“那你身上的藥是如何解的??”她嗓音不自覺顫了,心高高懸起。
她是絕不願徐幼瑤入宮的。
自己的女兒幾斤幾兩方氏自己最清楚,腦仁還沒櫻桃大,後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能活的過幾日。
徐幼瑤眨了眨眼:“禦醫解的呀。”
“真的?”方氏拉開她領口瞧了瞧,瞥見一片欺霜賽雪的光滑肌膚,這才安心。
徐幼瑤捂住領口,鼓起臉頰生起氣來,哼哼唧唧道:“母親怎麼這般小瞧我,若是真發生了什麼事,我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方氏不說話,拿眼睛斜睨著她,好似在說“你自己多憨自己心裏沒點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