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入宮(1 / 2)

然而……孟初心終究還是有顧慮,心中不免也猶豫了。

飯後,孟初心幫忙琳娘在廚房裏收拾碗盤,閑談中她才知道原來容淺在兩三歲的時候,家中出了變故,至今都是一個人輾轉飄零。

“那他沒有妻子嗎?”孟初心納悶,像他那樣一表人才,又被奉為神醫的人,常年在外走動,怎麼會沒有心儀的姑娘呢?

琳娘歎息一聲,“有……隻是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容淺出身顯赫,然而變故已成定局,他那時又年少。多年前有個一位兩情相悅的戀人,後來她進宮去了,如今天涯彼端,也隻能遙遙思念。

同樣身世命運坎坷,愛情淒苦的孟初心,對容淺的身世很能感動身受。

世上的每一個人心裏都有一座城,葬著未亡人。往後朱瞻壑便是她心底的活死人了,隻是這容淺他的心上人是誰呢?他們又是怎麼分手的?

孟初心瞧見容淺在案邊提筆寫字,便提著袖子過去替他研磨。容淺的字寫得極其的清秀,宛若女兒家的手筆,她不免笑道:“人家說字如其人,容大夫這一手好字,倒和本人不十分像了。”

容淺執筆的手頓了頓,並沒有抬頭,少頃手又移動起來。

“明日我托人將書信送往姑蘇,你等消息便是了。”容淺說完,走到院子裏,靠著一棵桂樹宵立了片刻。他見孟初心似乎也沒有睡意,便問:“你會彈琵琶嗎?”

孟初心點點頭:“懂一點。”

容淺回房中取了一把雕刻著精致纏枝雲花紋的琵琶出來,“你談首曲子給我聽吧。”

孟初心雙手滯在空中,原想說你自己為何不談呢?想著又將話咽了回去。

她接過琵琶,雙手不聽使喚的彈起了琵琶語,就跟她每次吹簫必吹葬花吟一樣。

琵琶語纏綿悱惻,淒怨哀傷的調調惹的容淺眼眶泛紅,往一邊走了去。心上的姑娘在遙遠的禁宮,今生今世能否再見一麵呢。

容淺望著皎潔的月,背手不言不語。

“我回房睡覺去了。”孟初心小心的將琵琶交到容淺手中:“這必然是你心愛的姑娘的東西吧。”

這琵琶確實是容淺未婚妻子的。

“她琵琶談的非常好。”容淺說,雙眸閃閃發亮。

在憧憬期盼,忐忑不安中度過了半個月,琳娘突然出事了。

隔壁的王大嬸,氣喘籲籲的跑進來,急聲的問:“小淺呢?”

孟初心放下手中的針線,迎了過去,“容大夫這個時候該是去別的村子替人看病去了,怎麼了?您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琳娘……琳娘她……她被官府的人抓去了。”

“什麼?”琳娘一直本本分分的,官府的人抓她做什麼?

王大嬸將自己在集市上看見的七七八八的跟孟初心說了,約莫就是朝廷如今都城北遷了,偌大的皇宮急需人充實後宮。被抓走的不止是琳娘,還有許多姑娘婦女。

孟初心謝過王大嬸後,立刻奔出門去跑了好幾個村子,也不見容淺,反而自己也被官府的人給盯住,被帶回到了衙門,成了許多即將被送入北京紫禁城的人員中的一位。

兜兜轉轉三年,居然還是沒有兜出姓朱的圈子,這一輩子真是跟姓朱的人杠上了嗎?

孟初心懊惱的拍打著緊閉的門窗,突然房門從外麵推開,一個衙役,帶著容淺走了進來。

“有話快說……”那人不耐煩的催促。

容淺掏了一錠銀子給那衙役,他不情不願的收下,去到門外望風去了。

“你怎麼來了?找到琳娘了嗎?”孟初心抓著容淺的手,急切的問。

容淺痛苦的搖頭:“我才打聽過,她已經比你早一批送往京城了。”他垂下頭的樣子,讓人很是心疼。

孟初心雙手呆愣著不知如何是好,“為何會這樣呢?難道皇上就可以隨便讓人家骨肉親人分離嗎?”

明朝的宮規製度不比清朝,宮女到了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在大明的後宮,除了意外的豁免,宮女入宮出宮的幾乎是沒有可能。她們一旦進了後宮,就真的隻能是生是朱家的奴才,死是朱家的鬼了。

“我的未婚妻……她進宮去了,便再也沒有出來……”容淺說著已經是潸然淚下。

孟初心雙眸疼痛的去看他,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像女兒一般落淚。

她抓著容淺的手,微微發顫,命運為何要這般的捉弄人?

“她……她還在宮裏嗎?”孟初心哽咽著幾乎要哭出來。突然心裏竟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進宮去,找到容淺的心上人,告訴她,他還孑然一身的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