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刺客,沒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到清歡殿來行刺。再回想剛才在門外,那司寢嬤嬤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心玉總覺得有些古怪,又說不上哪裏古怪。

她冷靜了些許,抓起書案上的玉石鎮紙當防身武器,又問:“白靈,是你嗎?”

“呼……”帳中傳來一聲略微粗重的喘息,暗啞的,還帶著少年人變聲期過後的沙啞。

李心玉渾身一顫,呆若木雞。

這個聲音……哪怕隻是一聲急促難耐的喘息,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裴漠!

李心玉丟了鎮紙,連鞋也顧不得穿好,赤著腳踩著波斯地毯一路奔過去,猛地掀開紗帳,頓時又是一窒,險些暈厥在地!

這是哪個挨天殺的出的餿主意!

隻見裴漠側倚在榻上,雙手被粗繩反剪在身後,身上隻穿著一件薄可見肉的袍子——袍子很是寬大,隻在腰腹處鬆鬆地係了根帶子,堪堪遮擋下麵的關鍵部位,而瘦削卻並不單薄的胸膛,連著下頭清晰可見的腹部肌肉一覽無餘。

他的眼睛被人用一塊三尺多長的黑布條蒙住了,兩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英挺的鼻梁下,唇形優美的唇瓣如涸澤之魚般微微張合,吐出沉重且急促的呼吸……

大概是為了防止他反抗逃跑,他的脖子上被栓上狗兒般的鐵項圈,項圈上有一條細長又結實的鐵鏈,將他禁錮在床榻上。

燭影打在紅羅軟帳上,連少年修長幹淨的肉-體都染上了一層曖昧的紅光,此情此景,怎一個活色生香了得!

“喂,你……”震驚過後,李心玉爬上榻,手足無措地扯下裴漠眼上的黑布。

裴漠的瞳仁微微渙散,也不知被下了什麼醃臢的藥,神智已然不太清明了,眸子也變得迷離起來,多了幾分脆弱之感。

李心玉左右開弓,啪啪啪拍打裴漠的臉頰,一邊打一邊猛烈搖晃他:“喂,你沒事罷!”

裴漠俊顏被打得緋紅,不過總算清醒了一些,咬牙止住溢到嘴邊的喘-息,道:“我像是沒事的樣子麼?沒想到堂堂帝姬,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啪!

李心玉又是一掌重重拍上,打完後又有些心虛,畢竟前世裴漠給她帶來的壓迫感是深入骨髓的。她笑了聲,直起身子站在榻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裴漠,說:“別自作多情了,不過是有人想借你爬床來討好本宮罷了。”

裴漠被她打得臉偏了偏,眼中蒙上一層水色,那神情說不出是屈辱還是憤怒。

李心玉就愛看小裴漠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新鮮得很。她更是洋洋得意,越發嘴欠起來,故意掀開他的衣襟氣他:“哎呀你看看,你這身體瘦歸瘦,肌肉倒是蠻勻稱漂亮的嘛……”

說著,她笑容一僵,視線落在裴漠裸露的後頸處。

在後頸連著耳根的地方,有一塊兩指寬的黑色印記,像是刺青,卻比刺青要醜陋。

那是官府給罪人烙下的印記,象征奴隸身份的、最恥辱的印記。

李心玉想起了前世,裴漠離開她的那天。

裴漠麵無表情地拿起匕首,反手一劃,當著她的麵將這塊烙有刺青的皮肉生生地割了下來,鮮血淌了他一脖子,刺痛著李心玉的眼……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心中也有什麼東西被割走了,生疼生疼。

“水,拿水來……”

裴漠壓抑的嗓音喚醒了李心玉的神智,她從往事中抽離,默默地縮回手,甚至還紆尊降貴地給裴漠整了整衣襟,然後下床尋覓了一番,將木架上剩下的半盆冷水端了過來。

秋夜寒冷,她胡亂地將自己的手打濕,又將冷水拍在裴漠泛紅的臉頰上。裴漠卻是睜開眼,啞聲道:“不夠……”

“……”李心玉沉默了一會兒,端起整盆冷水兜頭潑下,將裴漠澆了個透濕。

裴漠渾身一顫,濕潤的睫毛抖了抖,又像大狗似的甩了甩腦袋,清醒了七八分。

隻是那件原本就輕薄的白袍子被水一打濕,就更顯得透明,身體輪廓一、覽、無、餘!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百裏透著紅菇涼投喂的營養液和地雷,謝謝各位小可愛的留言~

摸摸你們四十一碼的小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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