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之笑道:“其實某近來仔細思量多日,覺得此子要求使秦,其實也無異是自尋死路。要想除去此子,其實不難!他不是要使秦麼?便讓他去,不過必須派人與他同去,然後再從中想辦法讓他再難回到晉室……”
“叔父是……”王彪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王彪之搖搖頭,笑道:“叔平,你呀!嗬嗬,其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隻需要善用反間之計,讓氐秦設法將他留下,那劉蘇縱然有三頭六臂,又豈能再會我晉室?”
王凝之聞言,又一次被叔父的智慧折服。
薑,還是老的辣呀!
王彪之見到侄兒乖巧了,又想起一件事,便對他笑道:“聽汝所言,這謝家娘子似乎與汝見過麵了,是什麼時候見到的?”
“隻是驚鴻一瞥……”王凝之不好意思地回答著。
王彪之無語了,隻是驚鴻一瞥,就喜歡上了人家娘子?
這些年輕人還真是……
搖搖頭,王彪之問道:“此事汝父可曾知曉?”
王凝之答道:“不敢告之。”
王彪之沉吟道:“陳郡謝氏與我琅琊王氏同為王佐之族,又同是北遷僑姓士族,門戶倒是頗為登對。娶他那謝家娘子,也不辱沒了你……這樣吧,你這便去尋你父親,另外我修書一封與帶過去,他看到了信又見到你,便自然明白此事,會為你做主的!”
王凝之大喜,磕頭跪拜而出。
……
三日後,冉操和郗超,比原計劃提前了幾,踏上了回到建康的路程。
郗超笑道:“會稽王突然傳你我入府相見,先生可能猜到是為了何事?”
司馬昱傳召的文書,是握在郗超手中的,冉操並沒有見到。
所以郗超讓冉操猜猜看,他覺得以冉操的智慧,這應該不難。
冉操也沒有讓他失望,答道:“郗掾笑臉如春風拂麵一般,喜上眉梢、溢於言表,誠乃喜事近矣,莫不是會稽王要為郗掾撮合一樁因緣美事?”
郗超聞言老臉一紅,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開玩笑,便道:“先生可惡,竟然打趣於某!”
冉操哈哈一笑,然後收斂笑容,正色道:“無非便是準許使秦罷了!”
郗超點點頭,見到冉操的臉色不怎麼好,便問道:“為何先生聞此佳音,似乎卻反而不快?”
“福兮禍所依,郗掾又豈止我心中之憂?”冉操不是很樂觀地回應。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出自賈誼的《鵩鳥賦》,意思是一些表麵上看起來值得恭賀的喜事,往往就暗藏禍事在其中;而一些看起非常不好的壞事裏麵,又往往會有一些值得恭賀的喜事跟隨而來……
郗超立馬想到了冉操在擔心,因為之前以陸始、王坦之等士族公卿,都反對他們使秦的,可是現在這些人還沒有一一服,司馬昱便下令準許使秦了,這件事情雖然是一件值得恭賀的喜事,但是誰知道暗地裏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那些士族公卿,為什麼突然間都沒了反對的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