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完，趙母搶先道：“不知聽來的做不做準，你這哥哥從前就沒什麼正當職業……”她點到即止，笑了笑：“我也沒別的意思，旭炎是我和他爸的獨子，家事清白，今也是想促成一樁好事，所以就想弄清楚你們的狀況，阿姨話直，希望你們別介意。”
“應該的。”蘇穎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可還得微笑硬撐：“她哥……”
“我哥的事不想多談，希望您擔待。”顧津溫和道。
蘇穎在桌子下踢她。
包間忽地安靜了幾秒，氣氛有些微妙。
趙旭炎瞥了下母親，臉色有些差，就連旁邊坐的趙父也顯得頗不自在。
“吃菜，吃菜。”趙母笑道：“不談這些。對了，剛才你有個三歲的侄子？男孩子養起來可是很辛苦的，不光浪費精力，還要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如果將來你和我們旭炎在一起，能分清一些才好。”
顧津卻像沒聽懂，淡笑道：“我和嫂子應付得來。”
蘇穎又在下麵踢她。
這一回，趙母徹底沒話了。顧津的情況她其實之前就了解七八分，今隻不過想先立威，把顯而易見的優越感擺在她麵前。可幾句聊下來，她覺得這姑娘拿捏不住，多半是要吹。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回去的路上蘇穎不搭理顧津，下了車快步走進房間，砰一聲摔上門。
顧津去崔大娘家裏接回可樂，湊到他耳邊了幾句話。
家夥得令，扭著屁股推開門，吭哧吭哧爬上床，三兩下就蹭到蘇穎懷裏，“媽媽晚上吃了什麼？嘴上能掛油瓶啦。”
蘇穎沒憋住笑了下：“誰教給你的？”
“姑，她惹媽媽生氣了。”
蘇穎哼了聲。
“姑不乖，一會兒打她屁屁。”
這時，顧津端著洗好的水果悄聲走進來，在旁邊坐下，自己拈了顆櫻桃默默吃。
蘇穎看了看她，氣道：“你肯定是故意的。”
“冤枉。”顧津聲：“況且我沒什麼過分話。”
蘇穎橫她一眼：“你以為自己好到哪兒去？第一次見家長，無論對方話多難聽都要忍一忍……”
“這可不像你風格。”她聲嘀咕。
“你…..”蘇穎頓了頓，放可樂下去自己玩：“我是覺得趙旭炎這人不錯。”
顧津沒話。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隔了會兒，蘇穎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顧津：“沒怎麼想。”
“你不想和趙旭炎好好處了？”
顧津沉默。
她：“八年的時間不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你呢？”
“我有顧念，你別跟我比，再我沒偉大到想為誰守寡一輩子，現在想想還覺得自己當時傻呢。”她看著桌麵上擺的相框，裏頭顧維摟著她，笑的傻裏傻氣：“為這臭混蛋生孩子累死累活，他卻在下麵享福，真是不值得。”
顧津偷著撇撇嘴。
蘇穎想的很明白：“等顧念再大幾歲，如果能碰到合適的，也願意接受我這種情況，我會試著處處看。”她話鋒一轉：“你和趙旭炎到底打算怎麼辦？”
顧津默默歎氣，忽然覺得自己太可惡。
就在她想著怎樣聯係趙旭炎的時候，趙旭炎主動給她打電話。
他了解母親性格，也覺得虧欠顧津。
兩人略過那的不愉快，不疼不癢地吃了幾次飯，對婚事更是絕口不提。
趙旭炎沒有堅持的原因不是母親反對，是顧津給他的感覺太飄忽，讓他抓不住。他漸漸感到自己和顧津不合適，想通這一點，反倒釋然。
一來二去，他們之間的來往越發自在，像是一對投契的老朋友。
關係轉變，顧津也對他敞開心扉，不似之前那樣拘謹。
又過了段時日，趙旭炎跟顧津大方談起母親又在為他安排相親的事。
相處恢複到以前那種狀態，他會偶爾到她們店裏坐坐，幫忙幹些重活，聊聊瑣事。顧津也會不時邀請他去洛坪家中吃飯，連帶著蘇穎一起，都成為朋友。
秋過後，可樂四歲生日這，聽他和一個姑娘相處得不錯，顧津特意致電表示恭喜。
趙旭炎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我媽逼得緊，其實我沒有太大感覺。”
顧津鼓勵他：“總要相處看看。”
“那你呢，眼看著快要過年了，馬上又長一歲。”他：“不想考慮考慮自身問題？”
顧津笑笑：“碰到合適的自然會考慮。”
“那我……”
“你就別惦記其他事情了，先顧好自己吧。”
趙旭炎的話被她擋回來，沒再什麼。
日子仍舊不緊不慢地過著，好景不長，趙旭炎那邊傳來兩人吹聊消息，顧津難免又去電安慰一番。
一轉眼，可樂長夠一米，甚至還要高出些許，體重也能達到同齡孩的標準，人很開朗活潑，有時會好奇問蘇穎自己爸爸在哪裏。
蘇穎會，“爸爸在很遙遠的地方守護我們，他派媽媽來陪著你，伴隨你成長，一輩子保護你。”
每當聽到這些話，可樂都會很開心，不再糾結爸爸的問題。
就這樣，春節如期而至。
顧津和蘇穎去寺廟上香，抽到上上簽，這似乎預示著，新的一年注定不同。
日子再拉長，快得抓不到痕跡。
四月十日，上陵剩
周新偉險些錯過日子，他這沒去所裏，開著車獨自前往郊區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