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華曾經過,盲山中有一處能使凡塵雜念都消失怠盡的地方,它冰涼純淨,使人在見到它的一刹那忘記所有的欲望,但是這隻是它的表象,它叫冥境。冥境內包羅萬象,融合著雪島上最複雜的時空斷層,最容易讓人迷失心智。
看來,這便是冥境了。
曲折路橫在雪落林和冥境兩域的交界,像隔開了兩個世界的一條線,落在的盡頭,遠遠地沒有終結。
澤諾:“如果我們一直走,那我們將一直走下去。”
“你好像對這兒的一切都知道的很清楚啊。”刺風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
澤諾冷笑:“對於我的每一句話,你似乎都在非常用心地聽啊。”澤諾把“用心”兩個字得特別重。
“我的確是不像某些人,把自己藏得那麼深……”
“你到底為什麼總是懷疑我?”澤諾一直忍著,一直退讓,沒想到刺風竟還是不肯放過他。
索爾從一邊走過來:“刺風,我們走到這裏就隻剩下我們幾個了,你別再把澤諾當做你的假想敵好不好?”
“假想敵?”刺風嗤笑一聲,然後喊出聲來:“殿下,他是真的敵人啊!”
“夠了!”米朵吼道:“刺風,你鬧夠了沒有!”
“我鬧?”刺風有些好笑,回過頭去看傾月,傾月側過臉,不去看他。刺風苦笑:“傾月,你也不相信我?”
傾月不答,反倒是澤諾咆哮出來:“你到底為什麼懷疑我,就算是要讓我以死謝罪你也要讓我死得明白!”
緊接在澤諾話後,刺風也毫不猶豫地吼了出來:“我看見你殺死了楚熒,你殺死了楚熒!”
澤諾登時怔住……
“怎麼不話了,雖然當時的我已經昏死過去,可是我昏昏沉沉地又睜開了眼,雖然隻短短的一刹那,也足夠讓我看見你的劍穿透了楚熒的脖子。澤諾,你殺死了楚熒,不是嗎?”
澤諾的臉色刷,變得慘白。
“你為什麼殺了她,為什麼?”
澤諾站在原地,如僵硬的石像,一動不動。
索爾攔住朝澤諾走去的刺風,問澤諾:“是真的嗎?”澤諾不答。索爾的眸中閃著厲光:“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殿下。”澤諾的麵上閃過一絲苦澀,很快又把它掩藏了起來,恢複了對一切都漠然無視的樣子:“你也不相信我。”
索爾沒有話。
澤諾無所謂地拂了拂衣袖,解釋道:“楚熒是我們中的內奸,她是要刺殺殿下……”澤諾掃了一眼大家懷疑的目光,仰麵苦笑,不再解釋.
傾月有些擔憂地往前望了望,極力所視視線的最遠處還是一條路。刺風騰空而起,站在半空中了望了一會兒,也終究無奈地回到霖麵,探究地看向澤諾。
澤諾並不看誰,隻是淡淡地道:“我們現在隻有三條路。要麼,穿越雪落林,要麼,穿越冥境。”
“還有一條呢?”
“踩著你腳下的路,一直走下去。”
“如果我們回去呢?”米朵有些害怕地問道。
澤諾猶豫地想了想,還是非常肯定地回答了米朵的話:“已經遲了。我們已經不可能退回去了。”
“為什麼?”傾月問道。
“還記得那座把我們攔在盲山外的那座雪球一樣的山嗎?它是通往回路的惟一的切口,就在我們走進真正的盲山後,它已經幻滅了。”
烈獄不會留給任何人退出的機會。
索爾看著幹淨得虛幻的冥境,無奈地笑笑,盡管冥境的空靈純淨完全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它所包容的是一種細膩到極致的美,使人不自覺便自甘沉淪。可他們不能拿它未知的力量和它靜謐恬然的美去賭,因為賭注是他們自己。他們也不可能選擇一隻腳剛踩進冥境的地麵就被分送往不同的領域,用被瓦解的力量妄圖實現對自己所謂的升華與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