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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凱和顧雲飛能成為朋友,是因為,都被閔敏敵視。
方澤凱是因為,花出去了大把的錢,對方一句不愛了,所以一切化為烏有。
顧雲飛是因為,太不把她當回事了。
她越來越像個驕傲的公主,身邊也換了一撥又一撥的男人。
方澤凱自小就是個爭強好勝的,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最好能滾得遠一點,省的看到了,自己也堵心。
可是閔敏卻經常出現在他眼前。
那天他罵了她,罵她下賤。
“因為你得不到是嗎?”她語氣從容而平和,一點兒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你這樣的女人,送我我也不要!”他看了看她,孤身一人,難得的一次,身邊竟然連個男人都沒有,“又被人甩了是嗎?你活該被人甩!”
“謝謝你心疼我。”閔敏抬眼就看見了迎麵走來的顧雲飛,衝上去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我男朋友。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閔敏以為顧雲飛會配合。
誰知道顧雲飛隻是皺了皺眉,然後撥開她的手。
“抱歉,我不是。”他很冷淡地說,然後不解風情地離去。
剩下的是,閔敏一臉的憤怒。
他讓她在方澤凱麵前丟盡了臉,又一次讓自己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看到了沒,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你這樣的!”方澤凱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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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敏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決定要出國留學,所以努力地學習英語。她要考雅思。家裏將留學的學校都選好了,就等著她努力了。
可是無論怎麼努力,總是不上不下的。她是帶著耳機在操場跑步的時候認識的現任丈夫詹姆斯的。
詹姆斯作為交換生,在這個學校學習一年。
為了能夠提高英語口語,她開始跟詹姆斯後麵學習英語。詹姆斯有自己的女友,同作為交換生的美麗漂亮的白人女孩。
因此閔敏陷入了,插足別人戀情的漩渦裏。
沒有人勸她,有的都是對她的指責與謾罵。
隻有一個人不冷不淡地提醒了她一句,記得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人是顧雲飛。
他隻是路過,他提醒自己,其實自己隻是路過而已,正好看見了,然後,順便提醒一句。
僅此而已。
因為這句提醒,閔敏從詹姆斯的世界裏退出了。
她跟在顧雲飛後麵,踩著他身後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像個淘氣的孩子。
“為什麼要跟著我?”顧雲飛轉過來問她。
“為什麼要勸我?那麼多人都沒人說我什麼,為什麼隻有你跳出來勸我?”她雙手背在身後,顯現出了那個年齡該有的俏皮與可愛,陽光與青春。
“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如果你不喜歡聽,可以完全忽略。”他又背過身去,往前走。
她卻衝上去,攔在他麵前。
“不說清楚,不許走。”
他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了,推開了她。
“顧雲飛,你要是喜歡我,就直說,說不定我會給你機會的!”她邪魅地笑笑。
他隻是回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在他的世界裏,這些兒女情長,是要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才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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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飛還是我行我素,唯一和他能說的上話的,是韓祁。
和方澤凱同樣屬於花花公子,同樣屬於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卻和他的想法不一樣。他的夢想是自己創業,做一個霸道總裁,他不想以後都靠著父母的影響引來大家的崇拜。
和顧雲飛在一起,他知道了自己要奮鬥,也知道了很多從不曾知道的事。他樂於和人交往,樂於去尊重別人,因為這樣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這一點是顧雲飛教他的。
為了回饋他,韓祁帶著他認識了很多人,商人,企業高管,告訴他,管理經驗,告訴他為人處事的經驗。
奇怪的是,這些與人交往的道理,家裏教了那麼多遍,自己都學不會,但是隻要是顧雲飛跟他說,他就全部都能記得住。
他無數次感慨,是不是前世他們是情人,約定好了這一世還做情人,可是不小心,誰投胎投錯了,也投成了個男的。
“沒關係,你們可以攪基啊!”每當這個時候,室友都會過來打趣。
這樣的純純的友誼一直維持了很久,也許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了。
純到,明知道閔敏對顧雲飛有意,韓祁也沒有任何意見。他的身邊也從來不缺女人,閔敏在他看來,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讓他再動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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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敏又戀愛了,這次是異地戀。好像大家對她的關注從來就沒有少過,就好像她身邊從來就沒有缺男人過。
這次她低調的多,從來不帶男朋友在校園裏招搖過市,即使男朋友來了,她也會帶著他離開學校,去市裏。
大三上學期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她的室友打了個電話給顧雲飛,說她在衛生間摔到了,好像很不好,流了很多血,讓他過去。
他本能地想起來上一次,也是這樣的情況,她讓他去湖邊,他沒有去。
她的慣用伎倆,這次應該又是給了很多人打電話吧。
他將電話掛了之後,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否有點欠妥。
於是猶猶豫豫地下樓。
女生宿舍是上不去的,他便在宿舍樓下徘徊著。給她打電話,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這個時候才看見有救護車來,宿管阿姨急匆匆地將醫生領進宿舍。
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是不是她真的出事了?可是宿舍樓他進不去,隻能等在門口。
不出一會兒,護士便抬著擔架將一個女生抬了出來。那擔架上還在流著血。
閔敏因為宮外孕流產的事在學校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樣女神級的人物,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算起來是醜聞。而那個男人,她異地戀的男朋友,從來都沒有露麵過。
她平時接觸過的男人,避之不及,唯恐引火上身。因為大家還是學生,和這件事搭上關係,對誰的以後都不好。
可是他去了。
她躺在病床上,剛剛做完手術。
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臉色格外的蒼白。
看到顧雲飛來,她睜開眼睛,滿臉的憔悴,而眼神裏盡是對他的怨。
“我以為你會來。”她微弱的聲音發出來,很快就被沉靜的空氣吞噬掉。
“我不知道你真的會出事。”他自責,但是很快就為自己的自責趕到可笑。為什麼自己要自責?這樣的事,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我以為你在乎我。”她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也許在她心裏,是有他的。
“對不起,我沒有那樣的資格去在乎一個人。”他拳頭捏的緊緊的,其實在他心裏是想的,隻是,他配不上她。無數次地他這麼提醒自己。
“謝謝你來看我。”她到底沒有流淚,“我家人下午過來。”
他沒有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