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觀察力極強,她所懷疑的恰恰就是陸玖最擔心被發現的一點!
生神力這話肯定不能出口。
這可不是無厘頭喜劇,陸玖相信自己要是敢這麼,那位站在趙叔家門口,跟尊門神似的“猛男”絕對會表示要跟他過過招。
“這......我當時也隻是腦子一熱,怕趙叔傷害趙嬸還有婉花,這才上前爭鬥,換做平常定是連門都不會開的。”
陸玖沒有正麵回答對方的問題,隻自己腦子一熱,為了趙嬸還有婉花才出手。
從女人還有旁邊幾人臉上略顯放鬆的表情來看,這應當是正確回答。
就像她的,陸玖隻是一個訪事員,真要是對昨晚與趙叔的對峙還有奪刀的過程以及想法條理清晰的描述出來,那才有問題!
一個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的普通人,怎麼可能在當時的情況下想那麼多?
然而就在陸玖以為這關已過之時,那女人卻又側身打了個手勢,旁邊背著機械箱子的壯漢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個像是鍍銀的金屬壺,幾步走到陸玖麵前。
“聞!”
掀開壺的蓋子放到陸玖的鼻子下邊,壯漢嗡聲喝道。
周圍的氣氛再度緊張,剛放下的槍械隱約有抬起的趨勢,陸玖隻得湊上去吸氣,垂眼見到壺內有兩縷灰綠色的氣霧鑽入鼻孔,正疑惑是什麼東西,數秒後體內卻忽地生出一股燥熱。
不......是血液在沸騰!
“抬頭,睜眼!”
壯漢邊著,邊緊盯陸玖的雙眼,似要從中看出些什麼變化。
陸玖緊抿著嘴,咬緊牙關,體內的變化讓他意識到剛才那兩縷氣霧恐怕有大問題,若是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暴露。
原本抓著挎包的手鬆開,轉而攥成拳頭,眼角的餘光先是落在樓道一側的窗戶,緊接著視線又從壯漢的臉轉向他的咽喉......自己身體的異樣絕不能被發現。
不知怎得,當陸玖產生某些“負麵”的想法,身體竟是隱約生出些快意!
噗通!
正當陸玖快要支撐不住,決心動手之時,耳畔響起的一聲沉悶心跳卻是讓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那顆古怪的暗金色心髒的影像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前一秒喧囂不止血液仿佛被套上枷鎖,霎那間歸於平靜。
壯漢收回鍍銀壺,轉身向那女人彙報:“回稟大人,瞳孔未見異樣,應是常人無疑。”
“剛才的測試,冒犯了,這是租用你房間的酬勞。”
得知結果,女人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消散,抬手拋出一枚銀元落在陸玖下意識伸出的手掌心。
相較於李維德的隨口打發,她無疑要大方許多。
陸玖正為剛才突然出現幫助自己壓製血液的暗金色心髒驚詫不已,隻是拱手撤步,想著趕緊離開這裏。
一手攥著挎包肩帶,一手按著樓梯扶手,快步往下,等到了二層的樓梯口,陸玖這才抹了把臉上並不存在的虛汗,長出一口氣。
緊接著又刻意放緩腳步,因為隨著對他的測試結束,樓上又有對話。
“陸玖既是尋常百姓,昨晚又沒受喪鴉的影響,那便可以確定喪鴉的目標就是趙顯宗一家,隻是他們著實沒什麼特殊之處,喪鴉為何冒著行蹤暴露的風險強行對他們下手?”
“或許隻是延續他之前的作案手段,畢竟近段時間喪鴉在城北已犯下多樁大案,而趙顯宗曾參加過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葬禮,亦有可能被選為目標。”
“不論如何,昨晚喪鴉的行動因我們的追捕中斷,趙顯宗被陸玖救下而未死,以他過往的犯案手段和作風,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將是我們的機會!”
......
樓上的討論還在繼續,樓下的陸玖為了不被發現,不敢長時間的停留在原地,已經緩步走到一樓。
攥著公寓大門的門把手,陸玖腦海中盡是剛才聽到的對話。
城北多次出現的癔症滅門是喪鴉所為,官府其實已經察覺到而且委派特殊部門,也就是靖夜司暗中調查。
喪鴉昨晚來此,並非意外,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某個人。
目標是趙叔一家人......事實真的是如此?
靖夜司的那些人並不清楚,昨晚受到喪鴉影響的不隻是趙叔,其實還有陸玖。
隻不過暴躁的情緒被他仗著自身的特殊狀態強行壓製罷了。
靖夜司的領隊在言語間表示沒有從趙叔一家身上發現任何特殊之處,因為隻有趙叔一人受影響,所以才認為他是目標。
這是否意味著喪鴉針對的目標或許不是趙叔。
而是他陸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