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出門的知玉暗了暗眸子，目光黏在了略顯緊張的鄭佳身上。
“看什麼呢！”鋃鐺突然出現在知玉身後，一巴掌打在她肩上，見她麵色不善，鋃鐺臉色也是突得一變，拉著知玉就匆匆離開。
待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鄭佳才拿過施涼涼要喂到嘴邊的水果茶，眸子裏沁著寒冰碴子，“姐姐，該對人有點防備心。”
見施涼涼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鄭佳眉頭擰成了一團。
“怎麼了這是？”這訓斥來得猝不及防，施涼涼有些看不明白鄭佳這突然一遭是為何意。
鄭佳目光幽深，落在滋味悠遠的水果茶上。
“姐姐莫不是還覺得知玉一點變化也沒有？”鄭佳緊皺著眉頭，話音兒裏帶著陰沉。
施涼涼麵色一滯，不明白她這是何意。
就知道施涼涼不會懷疑知玉這丫頭，鄭佳心中也能理解，歎了口氣，道：“難不成姐姐沒發現知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施涼涼搖頭。
“姐姐受傷昏迷，疾醫說姐姐很可能醒不過來了。”鄭佳麵色沉重，儼然是不想提及這件事，可下一刻卻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好在姐姐吉人有天象，能醒過來。但姐姐昏迷的那幾日，知玉卻是大大的不對勁。”
“如何？”施涼涼挑眉，她信任鄭佳，因為兩人早就相識，相比於施老婆子那種所謂一家人，她更為信任鄭佳。
但知玉也從來不是她所不信任的人，不然也不會連帶著範府的事務都交給她處理。
畢竟稍有不慎，就會引起範府下人的不滿，亦或是知玉有了別的心思，她這個夫人到時候就會被刨得底兒都不剩。
見施涼涼麵色有些凝重，鄭佳歎了口氣，她並不想跟施涼涼說這些，但若施涼涼對知玉一點防備也沒有，以後出什麼岔子施涼涼就一點準備也沒有。
“姐姐昏迷，本該在範府的知玉日日往範府跑，對範蠡大獻殷勤，難道姐姐不覺得怪異？”
鄭佳麵色凝重，決意把有的事交給施涼涼自己處理。
“殷勤就殷勤吧！”施涼涼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本想端起水果茶喝一口，可一想到知玉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手就一個哆嗦，茶盞應聲而碎。
看著滿地的殷紅茶水和碎片，施涼涼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她當然明白鄭佳話裏的意思。
以前知玉對範蠡是恭敬止於主仆情，平日裏自己跟範蠡有什麼事都是知玉勸著勸著。
現在想想……施涼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在她昏迷的時候才敢表達自己的心意，知玉應該也忍得很辛苦吧。
“姐姐……”鄭佳就知道施涼涼會是這個反應。
畢竟在施涼涼心裏，知玉不是一個貼身丫頭，而是妹妹一樣的存在，她待鋃鐺知玉，也是護犢子。
“沒事，隨她去。”施涼涼捏緊了拳頭，眸底帶著三分失望，七分期待。
她記得知玉說過，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自己，必不會對範蠡起了那樣的心思。
想罷，施涼涼咧嘴一笑，“好了，你什麼都別再提，由著她去。興許是有的事情隻有範蠡能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