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什麼，就打了一下，怎麼就碎了。”
“你自己來看看吧！”張翠花緩緩坐了起來，望著白骨已經露出的腿，笑得更是淒苦，“白骨森森，人心涼涼，唐舉人說得這兩句話，大概指的就是現在的我吧。”
如果唐舉人在，肯說不是，這隻是相容官場和朝堂的，但張翠不懂，她隻覺得此刻自己的心很涼很涼。
“你……是你自己要打娘，活該你自己被打。”
馬鐵樹從沒見過這樣的張翠花，就算自己哪方麵不行，都沒聽到她抱怨，可今日這是真傷了她的心了。
馬唐氏完全沒覺得錯，指著張翠花就罵：“臭婆娘，你拽什麼，休了你就休了你，等老娘嫁給荷花的爹，我家鐵樹還缺老婆啊。”
這時候，張鬆來找李德全，聽說在地裏還沒回來，便去河對麵找人，正好路過馬鐵樹的家，聽到屋子裏傳出來的怒罵聲。
“那就休吧，讓我自生自滅。”張翠花說著，撩起自己的外衣，撕碎唯一稍微幹淨的褻衣，遞給馬鐵樹，“這斷腿就算好看了，也幹不了活了，更何況你們也沒打算給我看。”
“看……看什麼？！”馬唐氏怒不可歇，抓起褻衣，“兒子，給娘休了她。”
“是，娘。”馬鐵樹想也不想，接過褻衣，還蹲著身子，沾著張翠花的血寫休書，末了還說了一句，“你的血寫你的休書最合適。”
張鬆看著這一幕，傻眼了，這媳婦好歹也跟了他一年多，怎麼也得等她好了再說吧，現在攆出去，這……這簡直比畜生還如。
“拿去吧，臭婆娘，以後你和我們馬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馬鐵樹寫好了，扔到張翠花的臉上，“爬出去。”
馬唐氏冷哼聲，“滾吧，這裏反正也沒你什麼東西。”
“你們……你們這對狼狽為奸的母子，簡直不是人。”張鬆實在忍不住了，衝了進去，抱起張翠花，“翠花，張大哥帶你去看大夫。”
“張大哥，給你添麻煩了。”張翠花說著，竟然鼻子一酸，淚如雨下。
剛才馬鐵樹不在乎，可看著張鬆抱著張翠花，頓時激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張口就罵：“賤人，我就知道你整日裏跑林子去，原來是早就有相好了，是不是嫌棄老子滿足不了你，才去偷人。”
“你罵我可以，可是你不能罵張大哥。”張翠花咬著牙，瞪著馬鐵樹，“你再罵一句，我就去找穩婆，讓他們驗一驗我這處子之身。”
“處子之身？！”
張鬆和馬唐氏瞪大了眼，震驚的齊齊看向了馬鐵樹。
馬唐氏再傻也知道這其中必定有問題，一臉迷惑道：“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能有什麼事，你兒子更本就不行。”張翠花接了話哭著說了，抽泣了著，“一年多，因為兒子的無能，我成了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馬唐氏用這個借口天天打我，折磨我，我都沒說什麼，可是今日你們母子所作所為，真是太叫我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