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軍怒不可遏,戰鼓震響,發起攻擊,他們嘶聲呐喊向宋軍衝去。在密集的箭雨和火石彈攻擊下,遼軍如螻蟻一般,死傷眾多。此時,楊業大喝一聲,身先士卒殺出,從兩翼向遼軍發起進攻。
一時間,雙方數萬騎兵彎弓射箭,揮舞長矛大刀,互相廝殺。三月的塞北高原上,風聲凜凜,戰馬嘶鳴,士兵呐喊,戰鼓震天。與此同時,宋軍的糧草車陣之中,無數重甲步兵在騎兵與弓弩重炮的掩護下,揮舞著大刀、板斧與鉤鐮槍衝出車陣,殺入敵陣。重甲步兵上斬遼兵,下刺戰馬,一時間,遼國騎兵人仰馬翻。
戰場之上,刀箭無眼,宋軍將士亦負傷無數。這時,楊業才發現自己身上挨了幾槍,但他血染戰袍,不顧傷痛,來回衝殺,揮刀殺敵。
“將軍已負傷,請撤出戰場!”手下將士不忍心,大聲勸道。
楊業大笑一聲,扯下血色戰袍包住傷口:“契丹狗賊禍我子民,焉能撤退?”說罷,一把推開將士,頭也不回再次衝進敵陣。
惡戰在濃重的硝煙味與血腥氣中落下帷幕,遼軍大部被斬殺,餘者全部投降。三天後,寰州刺史趙延章迫於宋軍壓力,大開城門,投降宋軍。翌日,西路軍一部向朔州進發。
當天,曹彬率東路軍主力進圍燕京南麵要地涿州,戰況十分激烈。
“大帥,將軍李繼隆與範廷召皆中流矢,身負重傷,難以再戰,不如先行撤退,來日再戰?”崔彥進眼見宋軍將領負傷愈多,懇切勸慰道。
“遼軍漸弱,豈有撤退之理?”曹彬斷然道。
崔彥進無奈,隻得繼續指揮將士攻城。遼軍的箭雨如注,宋軍投射的火石彈呼嘯著向涿州城飛去。遼軍踞城而守,占盡地利,不斷有攻城的宋軍身重流矢倒下。
見此情景,觀戰的曹彬不禁握緊拳頭。士卒一個個倒下,涿州城依然堅固如鐵桶,沒有絲毫城破跡象。曹彬想到與其讓士兵無謂犧牲,不如及時撤退,保存實力,來日再戰。正待發令撤退,突聞士兵回報:“大帥,涿州城北門已破,大軍攻入城中!”
曹彬愣怔片刻,隨即仰天大笑,命將士全力攻入涿州城。
崇政殿內,太宗批閱奏章時竟不禁露出笑意。三路大軍兵發幽雲,近日來捷報連連,除曹彬東路軍兵行過快之外,三路大軍盡在他掌握之中。前不久,被罷去副宰相的李至上書三策,太宗采納上策,借機稱自己不再禦駕親征,僅用作戰陣圖及心腹監軍遙控指揮北伐。
這時,太宗看到了趙普的奏疏,心情變得沉重。他覺得趙普杞人憂天,如今宋軍氣勢正旺,連連告捷,會有何變數?便轉手扔下趙普的奏疏。這時,王臨機奔入殿中。
“陛下,恭喜陛下!”
太宗微蹙眉頭:“如此匆忙,何喜之有?”
王臨機看出太宗有稍許不滿,趨步上前笑道:“恭喜陛下,前線再傳捷報,東路軍攻克涿州!”
“攻克涿州?”太宗訝異道,同時眉頭蹙得更緊。
王臨機不明所以,隻知攻克涿州乃大功一件,便繼續笑道:“正是,東路軍攻克涿州,前鋒逼近幽州!”
“逼近幽州?”太宗難以置信地重複一遍,頓時坐立不安。他心裏忽然想到了趙普的奏疏,那“兵久生變”四個字映入他腦海。
西路軍才剛剛攻克寰州和朔州,中路軍還未拿下飛狐,更毋庸說蔚州,東路軍此時竟已攻克涿州!三軍出發之後,太宗屢次提醒曹彬應持重緩行,吸引遼軍主力注意,等待西路軍與中路軍大捷之後再合力攻打幽薊,不想曹彬竟然如此迅速地攻下了涿州。涿州乃幽州之南大門,地理位置上僅相距一百二十餘裏。如此之近,難保不出什麼變故!必須盡快傳旨,命曹彬固守涿州,待西路軍與中路軍奪取既定目標,與其會合,才能合力攻打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