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老太爺厲聲道:“殺耗子的?你家有耗子啊。”
他轉過頭去問捕頭,捕頭遲疑了下,小聲說道:“大人,此人家是背陽的,常年潮濕。小的過去的時候,真看見幾隻耗子跑來跑去。”
老太爺理虧,一時啞言。
李鐵柱是李大娘的兒子,李大娘怎麼可能忍心看著兒子蒙冤受屈,她本來想湊個熱鬧,也正好讓陳鳶定罪,沒想到把自己兒子給搭進去了。
“青天大老爺呀!您公正明理,可要為民婦做主呀。”
李大娘叩首道:“我兒他不是凶手呀,請大老爺明察。”
縣老太爺被誇的眉頭都揚了起來,但很快便道:“可是這物證在此,可有人證明你在這個時辰一直都在村子裏,沒殺孫寡婦。”
李鐵柱抬起腦袋,歪著想了會兒,他左思右想,那個時段自己是在山上播種,有隔壁村的王大媽看見,他們還一起種地,李鐵柱還給王大媽水袋。
於是他托盤而出,縣老太爺道:“去梨花村把王大媽請過來,對了,是哪個王大媽?”
李鐵柱就說,嘴邊長了兩個並排的瘊子的就是。
捕頭命捕快前去把證人給帶過來。
陳鳶跪得雙腿都酸了,開口道:“大人,民女無罪。可否讓民女起身,不似罪犯一般跪著。”
縣老太爺抬手道:“起來吧起來吧。”
她揉了揉膝蓋,這衙門的地膈的很。這回若不是她頭腦反應的快,又學過一些知識,肯定要跟此案糾纏不休。
縣老太爺趁此,問起陳鳶來,“陳姑娘是吧,本縣問你。聽說現場的時候,你能迅速的報出死者的死法與死去的時辰,你之前可是做過仵作?”
陳鳶說道:“大人,這個是民女偶然得到一本書籍,所學到的知識。不過那本書,我不小心給弄丟了。”
老太爺狐疑道:“本縣想要試試你。來人,將衙門裏的一具男屍抬進來,讓她驗驗。”
都這個時候了,老太爺還是對陳鳶半信半疑的。認為她如此精準的說出,其中必定有詐,若不是親自在當場持凶器殺人,怎會如此清晰。
至於她所說的在書上學到的,這騙騙小孩也就罷了,書還弄丟了這不是沒有證據了麼。
捕頭領命,抬進來的是一具死屍,讓陳鳶當場檢驗。
她來到屍體身邊,揭開白布,抬起屍身的胳膊,再看其手部虎口以及細微的指甲處,再按壓腹部,觀察胸膛。以及捏住下頷,看其口腔,唇舌,眼睛,脖頸,下肢等等地方。
陳鳶最終鑒定完畢道:“這具屍體已經死了有半個月左右。渾身上下,唯有脖頸處一道傷痕。這傷痕,是以粗實的繩索所害,屍體不是上吊死的。繩索交叉在屍體脖頸後,是有人先勒死再將他吊上去的。”
仵作就在當場,心驚了一瞬道:“沒錯!”
她繼續說道:“沒有中毒,死於窒息。他的腦部被人以棍棒敲擊過。此人的虎口布滿老繭,看上去年齡有三十五歲。死者是小戶人家家中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