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公主的言論,段承風嗬笑一聲,說道:“四皇妹說的極是,你與朕同是皇族後裔,在此多事之際,四皇妹理當為西周盡一份心力,才不枉父皇多年的交與之情。”段承風說著,微微正起身子來,對著文武百官說道:“大皇子叛國,已非西周皇子。三皇子早殤,如今隻有四皇妹是唯一的皇子後裔了,朕決定冊封四皇妹為永樂王,賜封地千畝,王府一座,享親王俸祿,允其參與朝政,眾位愛卿意下如何啊?”
段承風在說了‘決定’之後,又問眾朝臣意下如何,顯然隻是打個官腔,做個勢罷了。
但是,在重臣接二連三的紛紛上奏表示同意段承風的封賜之後,卻有一人跪地請求段承風收回成命,而此人不是正應該休假於家中的太傅周文還能有誰。
“皇上,老臣認為皇上此舉甚是不妥!”周文跪在地上,因年歲已高,再加上身體上的病痛讓他病態到讓人不忍心讓這個老人家跪在地上。
“太傅年紀大了,平身吧。”段承風說著,命人為周文看座,又俯首望著需要人攙扶還站不穩的周文說道:“朕不是準了太傅在家中養病嗎?為何又上朝來?”
“國家如今內憂外患,身為西周臣子,老臣不敢以一己之病而誤了國家之症。”周文坐在椅子上,拱手回話,雖然身子被病痛所折磨,可說話的力道卻是那般的鏗鏘有力,讓一幹朝臣汗顏。
“太傅忠心於朕,忠心於朝廷,朕深感欣慰。但是,太傅還是調養身子為重。滿朝文武自會協助朕治理西周,太傅大可放心便是。”段承風寬慰的說道。
“皇上是覺得老臣年邁,不能再為西周盡一份心力嗎?”周文對於段承風的好意並不留情,側首睨著群臣說道:“太平盛世過久了,許多人已經忘記了國家給百姓帶來的是何等的苦日子,更忘記身為臣子的責任。老臣雖老,但深受三代皇帝隆恩,就算是要死,也要為西周盡最後的一份綿薄之力!”
周文的話剛一出口,重臣立即跪地,齊聲說道:“臣等惶恐。”
見狀,段承風倒也不惱,反而淡雅的一笑,視線掠過重臣,落在四公主身上,輕聲說道:“有這麼多愛卿為朕固守江山,又有四皇妹你從旁協助,我西周害怕不能長隆興盛?”
“皇兄所言極是。”四公主恭敬的頷首,朝段承風行禮。
“哈哈!”段承風大笑一聲,旋即掩嘴輕咳了幾聲,臉色憔悴的他對重臣喊了聲平身後,又對周文說道:“朕知道太傅一片忠心,但太傅也無需嚇到了一幹朝臣啊!”
“老臣隻是肺腑之言而已。”周文對段承風恭敬的說著,卻對朝臣們冷哼著說道:“西周如今內憂外患,卻不見各位同僚有治國之策,難道還不是有愧於西周嗎?”
周文的話再度讓重臣跪首,但惶恐之音尚未說出口,便聽段承風不耐煩的拍了下桌案,說道:“眾愛卿食朝廷俸祿,朕不想聽你們左一句惶恐,右一句臣有罪!若是眾愛卿沒事可奏,便退朝吧。”
段承風雖如此說,卻沒有動身的意思,眾臣見了,即便有心想要退潮而去,卻也無人敢開先河。
倒是四公主冷冷的勾起了唇角,站起身來,朝段承風頷首行禮說道:“皇妹突感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四皇妹身子不適,便先回宮休息去吧。朕會傳令禦醫過去問診,四皇妹安心休養便是。若是朕再有無法臨朝的時候,四皇妹也好代朕處理朝政。”段承風說著,輕輕的笑了下,頗為有心思的說道:“放眼西周,隻有四皇妹是朕最親近的親人了,也隻有四皇妹能朕全心托付,而沒有後顧之憂。”
“臣妹謝皇兄體恤、信任之情。”四公主並不多言,僅是俯首謝恩,卻是以王侯禮儀,而非是公主禮節跪拜。
話落,四公主便轉身離去,將朝堂留給真正的帝王。
眾臣雖不敢抬首窺探皇族貴裔之間那無硝煙的爭鬥,卻都是暗自有著不同的心思。
如今四公主與段承風看似是感情很好的兩兄妹,可大家都明白,這兩個人隻能有一個人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隻是,段承風現在雖然是皇帝,卻不一定是最後穩坐龍椅的那個人。
看著四公主離去時那挺直的仿若能擔起江山重擔的背脊,段承風的笑容逐漸的冷卻,又漸漸的恢複了平靜,臉上又掛著帝王那和煦卻不失威嚴的笑容。
“眾愛卿還不退朝嗎?”段承風低聲的開口,但朝堂上卻沒人敢回話。見狀,段承風嗬嗬的笑了一聲。“朕大病初愈,身子這會倒是乏了。眾愛卿不妨回到各自的府邸,好生的想想,明日早朝該向朕奏報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