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超是順府的一名秀才,一家人逃難到京師已經有幾個月了,原本以為躲避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家的他們卻因為戰事綿長而不得不長時候滯留京師。
高永超攜帶的錢財早已耗盡,為了糊口,他不得不出去找一些活計。
擺攤寫字他幹過,還曾經給人幹過幾賬房。隻是這樣體麵的活計要麼收入太低,要麼太難找,根本不足以維持一家饒生計。
後來逼不得已的他甚至隱瞞身份做過苦力、跑堂,但是作為讀書饒他根本競爭不過那些饑腸轆轆的窮苦流民。
絕望的他也曾經找衙門求助過,隻是區區一個落難的秀才根本就沒有被那些衙役們放在眼裏,連衙門的大門都進不去。
正當他絕望的時候,偶然認識的商人常建昌向他伸出了援手。
常建昌不但資助了他足以活命的錢糧,讓他和家人住進了客棧,不至於流落街頭與流民為伍。還通過他又救助了不少同樣處境艱難的落難文人。這樣的舉動讓常建昌在高永超這些落難文人中獲得了非常大的好福
而且常建昌還經常宴請招待高永超他們,對他們也非常尊重,讓高永超他們又重新找到了秀才公的尊嚴。
今常建昌又設宴邀請高永超和他的幾個好友,高永超與幾位好友碰頭後結伴前往酒樓。
“高兄,常掌櫃三一宴,五一大宴,我等心中不安啊。”高永超的好友,同為秀才的胡立光麵帶憂慮的道。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大家都不傻,常建昌別人不幫,為什麼單單幫他們?肯定是有借重他們的地方。
常建昌救助的這些人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哪裏?區別就在他們都有功名在身,是讀書人。
能夠考取秀才的自然不傻,對於常建昌的刻意結交大家心知肚明。隻是當時情況窘迫,即便是明知帶毒,也要吞下去。
他們其實也一直在等常建昌提要求,隻要是不離譜肯定會答應下來。
隻是常建昌遲遲沒有開口,反而更加殷勤,這就讓他們有些惶恐不安了。
拿的越多,最後付出的代價就會越大,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要是常建昌的要求超出了高永超他們的能力和底線,那就會讓高永超他們為難了。
“胡兄,我也是心中不安,正好借今的機會向常掌櫃問個明白吧。”高永超比他們的壓力更大,畢竟他們都是高永超介紹給常建昌認識的。
“如此也好,問清楚了大家都心安。”另一個秀才林振清也是舒了一口氣,隻拿錢不幹事讓大家都不自在。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約定的酒樓,常建昌早已在慈候。
這家酒樓與別處不同,是由一個豪宅改建的。水榭亭台、廳堂廂房都可以擺桌設宴。可以獨桌,也可以群飲,非常私密方便。當然,價格自然也不便宜。
常建昌選擇的地方是一個花園內的八角亭,四周用幔布圍著,裏麵燃起了暖爐,將冬日裏的寒氣隔絕在外。
冬季的花園百草凋零,積雪也早已融化,除了寒冷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此設宴的景致。
唯一的好處就是私密,不用擔心被外人偷聽到這裏的談話。
高永超和胡立光、林振清相視了一眼,心中跟明鏡一樣,知道這是要攤牌了。
隨著高永超三饒到來,酒菜如流水般上滿了台麵,然後酒店的跑堂迅速離開,現場隻剩下了常建昌和高永超他們四人,以及在亭外戒備的常建昌的兩名護衛。
“來,寒地凍的,先喝杯熱酒暖暖身子。”常建昌拿起酒壺將熱好的酒水給三人斟上,然後四人碰杯後一飲而盡。
當常建昌準備再斟酒的時候,被高永超抬手阻止了,“常掌櫃,我等受你多日恩惠,原本不該如此疑神疑鬼。但是所謂無功不受祿,常掌櫃又太過熱情,我等不得不多想,隻能厚顏請常掌櫃指點迷津。”
常建昌不以為意,也沒有生氣,笑著道:“本來早就該與諸位相公坦白,隻是心有顧慮,所以拖到現在。是在下的不是,給諸位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