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說好要做那男子漢,有淚不輕彈(1 / 2)

兜裏的手機一直在震,白果沒接,沿著馬路牙子沒方向的瞎逛,他不想回出租屋,以現在消極的狀態,難免不被同事小梁看出什麼。

夜裏氣溫驟降,冬風刮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白果眼底有些濕潤,被這麼一吹倒也哭不出來。

在對方打來的第十三個電話以及十幾條的短信轟炸,那頭的人終於接了,幾乎是按下接聽鍵的同時楊樹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吼了出來,“白小果,你大爺,你死哪兒去了?大晚上不回家你上哪鬼混了?”

白果此刻盡管聽見楊樹的責罵,仍是覺得心裏一暖,淚珠子就掉了下來。剛還在做了無數心裏建設,說好要做男子漢有淚不輕彈,沒成想一聽見他的聲音就秒破功了。

楊樹還沒消氣,繼續訓人,“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嗎?你室友告訴我你沒加班也沒回家?所以這種爛借口你別給我找,你是不是又惹事兒跟人幹架了?你個不讓老子省心的混蛋玩意兒?”

過了幾秒,那頭還沒出聲,楊樹憋著氣,怕給人嚇著,等見著了麵再收拾這小子,忍了又忍,“說話,你還啞巴了?”

白果吸了吸鼻子,抽搭搭的說,“楊,楊樹,我受委屈了。”

可算找著組織告狀了,說完再也忍不住,捧著電話站在馬路邊上哭得那叫一個霧裏看花。

楊樹一愣,聽見那頭的哭腔,歎了口氣,“你現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

白果抽抽噎噎的報了個地址。

“待在原地等我,我現在過去。”楊樹說完也沒敢掛電話,換了藍牙耳機一路通著話,就聽見白果哭得嗚嗚的,跟拉響了警報器似的。

等到的時候,白果眼睛鼻子紅紅的,看見楊樹又覺著難為情,低著腦袋上車手裏就被塞了杯熱奶茶,鼻頭又酸了,傻兮兮的問,“你單手開車來的啊?那多危險啊。”

“你當我超人啊,”楊樹瞪了他一眼,抖著腿說,“諾,兩腿夾著來的。”

“……”

“這麼晚你打哪來啊?”楊樹問。

白果沒作聲,低頭吸著奶茶,過了一會兒說,“今天晚上去你家行嗎?我不想一人待著。”

“嗯,”楊樹看了看他,“吃飯了沒?要沒吃咱買點兒回去,這麼晚就不折騰開火了。”

“我想吃烤串,”白果說,“咱打包回去?”

楊樹打了把方向盤,說,“行,吃完了你打掃。”

……

家裏的暖氣開的足,楊樹脫了大衣,順手接過對方的掛在衣架上。

蛋黃探出半個身子瞅見了白果,懨懨的抬了抬眼皮,又縮回了貓窩。

白果不樂意了,轉頭衝楊樹嘟囔,“你說它怎麼這麼不待見我啊?”

“估計是怕你和它搶主人唄,”楊樹打趣道,“先把粥喝了,站街頭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暖暖胃。”

“嗯,你怎麼出門也不關暖氣?多費電,這一月下來得往供電局貢獻多少錢呐。”白果說。

楊樹從廚房裏拿了碗筷走了出來,說,“讓你付錢了嗎?管的還挺寬。”

白果“切”了聲,喝了口粥說,“我關心關心不成啊,貓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一點兒都不愛護生態環境,就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地球媽媽才一天比一天衰老了。”

“這話聽著耳熟,早上我不剛說過嘛,讓你撿了漏,學的倒挺快,”楊樹咬了口脆骨,“我這也不知道是為了哪個小兔崽子著急出門,打了多少通電話也不接,回來還怪我不愛護地球媽媽。”

雞翅肉堵在嗓子眼,白果咽了咽,還是覺著堵的慌,半晌才喊了一聲,“楊樹。”

“先別說,你緩緩,”楊樹看了看他,“吃完了還想說就坦白。”

白果沒吭聲,低頭啃著還剩一半的雞翅,嘴裏嚼著卻吃不出平時的香味兒。

楊樹的包容和耐心是其他人都不曾給過的,不管是醉酒那次還是今天發生的事兒,他即沒有刻意追問也沒有刻意窺探,這種恰到好處的溫暖讓他覺得踏實,讓他覺得他是避風港。

“飽了?”桌上還剩了一大半的烤串,按日常走向絕對一掃而空,楊樹說,“吃不了?不像你風格。”

白果沒貧嘴,看著他,一臉嚴肅,“楊樹,我還沒和你說過我家的事兒吧?”

楊樹抬眼看著他,“嗯,你要是現在想說了我不攔著。”

“我,我,我,”白果肩膀一垂,泄了口氣,“你別這樣看著我,太那什麼了,我說不出口。”

“成成成,你是祖宗成了吧,”楊樹側過臉去,“可以說了吧。”

“你還是轉過來吧,”白果又不得勁了,“你這樣我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