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大自然中的人發現早起是非常正常的事。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們愛賴床,才會被大地和空氣隔離,難以像鳥獸一樣習慣早起。當一個居民在房間裏醒來的時候,不是清晨,而是早飯時間到了。在野外宿營的我們,誰會放棄去感受、傾聽、品味這清晨大自然的微風呢?當夥伴做好早飯招呼我們的時候,我們立刻衝向一棵倒地的大樹,因為在樹幹上擺放著前一天獵殺的鹿肉。大家都想品嚐鹿肉,可是大多數人隻吃了一片就放棄了,因為鹿肉不好吃,又黑又硬,有種怪怪的味道。
這一天,天氣晴朗無風,我們在森林中散步。這是一片原始森林,能在其中漫步是一種奢侈。這裏既沒有受到野火的焚燒,也沒有被人類砍伐。每一棵樹、每一根枝條、每一片葉子都保持著自然的姿態,快活地在原本的位置上生長。林中的苔蘚非常茂密,仿佛給整個森林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小石塊成為坐墊,大塊岩石成為床鋪,樹林如同古斯堪的維也納的客廳一般,但這一切的裝飾都不是人為的,而是自然的傑作。一棵鬆樹腳下長滿了石鬆,像一張巨大的床鋪。我安靜地靠在樹邊休息,醒來後發現四周圍了一群山雀。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對我的到來很是好奇。不一會兒,幾隻柳林鶯也被吸引而來,它們也跟著羞澀地觀察我。
在湖畔,我還遇到了一位老朋友——雪鬆太平鳥。它正在度假,因為這種鳥經常模仿翔食雀的動作,所以有人常常把它誤認為翔食雀,它模仿的相似度極高。一個月前,我還在果園中看到它,當時它正在偷吃果園的櫻桃。炎熱的三伏天,它就會來到溪邊或者湖邊尋找更好玩的遊戲做消遣。在湖邊的枯樹頂上,它們向四處飛去。它們一會兒在空中畫著曲線,盤旋飛行;一會兒騰空而起,直上雲天;一會兒又快速俯衝,幾乎貼到地麵。表演累了,它們就返回樹梢上稍事休息,為下一次的嬉戲積蓄力量。
在這裏我也見到了鬆金翅雀,像往常一樣,鬆金翅雀帶著那彷徨又有些期待的神情。在湖邊,我還看到了我最喜愛的隱士夜鶇,不過在這個時間,它已經不再歌唱,因為它一兩周後將飛往南方。在阿迪朗達克山脈,我隻看到隱士夜鶇這一種鶇類。在長滿山莓、野櫻桃的桑福特湖邊,我看到過很多隱士夜鶇。不過,我們遇到一個牧童把它們喚作“山鶉”,可能是因為牧童接近時,隱士夜鶇發出的叫聲很像山鶉的“咕咕”聲吧。
在耐特湖中可以找到許多鱸魚、翻車魚的身影,可惜沒有鱒魚。因為耐特湖的水質不是特別清澈,鱒魚不能在這裏生存。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魚類也對生存環境有如此苛刻的要求。不過,想要收獲鱒魚的話,由此向北走大約一千多米,在那裏高處的一座池塘裏一定會有收獲,隻是岸邊很是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