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的源頭,一幢巨大的石頭建築從陡峭的河岸上探出,延伸到公路上。再往前一點兒,便是東邊的村莊了。前方遠處升起的一縷炊煙告訴我們,目的地快到了。我們不停跋涉,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時候抵達了這個被遺棄的村莊。在“汪汪汪”的狗叫聲中,一家人全都走出家門,靜靜地看著我們這群陌生的訪客。這一帶人跡罕至,所以主人熱情地招待了我們。
亨特是這家的主人,他是美國化的愛爾蘭人,他的妻子是蘇格蘭人。他們共有五六個孩子,其中兩個女兒都已經成年。她們非常漂亮,在陌生人麵前顯露出幾分羞澀,非常迷人。兩人中的姐姐曾去紐約的姑媽家過了一個冬季,因此在陌生人麵前顯得更加緊張。
亨特住在這裏照看這座被遺棄的村莊,使它不至於太過破敗而致自然地消失。每天的薪水是一美元。他修建了一座寬敞的木屋,開墾了一片草地和林地,種上許多的莊稼,蓄養了一大群牲畜,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這裏距離市場有一百多千米的路程,實在是太遠了,亨特通常都是一年去一次位於尚普蘭湖畔的市場,采購家庭必需的物品。郵局建在下遊鐵廠,距離這裏將近二十千米,那裏的郵件每個星期會來兩次。這附近沒有醫生,沒有牧師,也沒有律師。在大雪遮蔽原野的漫長冬季,這裏甚至不會有一個客人。即使是炎熱的夏天,除了偶爾有去印第安隘口和馬西山的探險團隊造訪,也很少有人路過這裏。原野每年能生產上百噸的梯牧草幹草,但是它們隻能隨著寒冬腐爛在地裏。
入夜後,我們走出房門,行走在滿是雜草的街道上。滿目的景象奇異而令人傷感,這裏的偏遠與原始更令人印象深刻。第二天,我們卻發現了一處堪稱奇觀的景象,那就是當時工人們的居住區。這裏大約有三十座建築物,其中大部分是小框架結構的房屋——一扇門、兩扇窗,屋前有一座小院子,屋後有花園。在木屋的旁邊,我們還看到了一個兩層的公寓樓、一個帶著圓頂和鍾鈴的學校,許多棚屋和鍛造廠,還有一個鋸木廠。在鋸木廠中,一大堆已經切割好的原木擺放在那裏,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木早已經腐爛不堪,拿手杖一捅就穿透。附近一座裝滿木炭的建築物大開門戶,木炭散落滿地。時光悄悄帶走了許多東西,曾經熱鬧的煉鐵廠而今隻剩下了這斷壁殘垣。帶有鍾鈴的學校依然在使用,每天,亨特家的一個女兒會把她的弟弟妹妹們集結到這裏,讀書學習。這個地區的圖書館藏有近一百本可讀的書,而且經常被翻閱,已經很舊了。
因為沒有社交娛樂,亨特一家人都很喜歡閱讀。下遊鐵廠的郵局托我們帶去了帶插圖的報紙,他們一家人圍在一起,一遍遍地閱讀著報紙上的信息。
村莊的四周到處都是鐵礦石,但是由於冶煉工藝的落後以及一條鐵路規劃的取消,導致這裏的生產成本大大增加,工廠隻能被遺棄。毫無疑問,隨著科技的進步,在不久的將來,這些障礙將會被克服,這裏一定會被重新開發。
目前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釣魚、打獵、爬山、漂流都很方便。最關鍵的是,這裏有亨特一家人,能為人們提供舒適的住處。如果吃、住問題不能得到解決,人們又怎能去好好地享受林間樂趣呢?能夠解決吃、住的生活問題,人們才能更好地去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