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搖頭哭泣。
“先前囂張的你去哪裏了？原來你也會疼父母疼到哭？如果小紫能長你這麼大，她也會疼自己父母疼到哭泣，你相信嗎？”
肖曉用力地點頭，淚流滿麵：“我相信，你不要再說了——”
李星妍狠狠吸口氣：“法律束縛你的思想，禁錮你的行為，目的是想你反思自己的惡。而不是為了讓你犯罪後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她說完這句直接走出訊問室。
程穎哭哭啼啼地追上來：“李檢，我真的受不了，為什麼刑法這麼低？”
李星妍靠著牆壁，連聲音都無力：“她有虐待的主觀，卻沒有故意傷害的主觀。其實有時候我也痛恨法律，明明罪大惡極的人，卻因為主觀而被輕易放過。”
程穎擦幹眼淚：“比如父母虐待孩子嗎？主任剛接手一個案子，是父母把孩子虐待死的。他本來想轉給你，怕你受不了，所以自己處理。”
李星妍緊皺眉頭，仰起臉：“真別轉給我，我受不了。”
“李檢，陳蘭要等一會兒，現在還沒有訊問室，還有很多檢察官在排隊。”程穎提醒她。
李星妍點頭：“我知道。”她狠吸了口氣，轉身走出看守所，到外麵呼吸新鮮的空氣。
看守所外麵還是熟悉的場景，不少律師和檢察官在等著接見。李星妍掃了眼人群裏，沒有季晉源的身影。
季晉源最近去了自己父親的律師事務所，她父親沒事就往季晉源家裏跑，名義是商量案子，背地裏卻是借著談案子為由喝酒。
她父親還因此跟季晉源處出革命感情，李星妍真擔心不久後，父親會對季晉源產生誓為知己死的壯烈友情。
看守所外不少律師跟檢察官都因為這三樁案子而認識李星妍，她一出現就吸引不少人的視線。有個別膽大的律師走到她麵前，禮貌地伸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律師，我叫——”
李星妍冷漠地走開。
這名律師尷尬地杵著，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人群裏又走出一個人，是康辰。他走到李星妍麵前，嘲諷地問：“見到我意外嗎？你真要加油投訴，你知不知道，司法局的領導真沒有什麼用，三言兩語就被我打發了。還有律協，律協裏基本是熟人，不用三言兩語，我就站在那裏他們就信任我的職業操守。”
李星妍橫了他一眼，沒搭話。
康辰得意地笑道：“其實我最近得出了一個結論。律師不僅是行走在法律之上的人，還是能監管檢察官的人。誰能維護這世界的公平正義，隻有我們律師！”
李星妍也跟著冷笑：“康律師，你覺得九十八和一是多少？”
康辰深思了一會兒，漸漸變了臉色。九十八和一是多少？字謎？謎底是雜種？
李星妍再接再厲：“你三年沒刷牙了吧？我跟你說，要經常刷牙，否則有蛀蟲。”
康辰繼續猜，三年沒刷牙？臭嘴？他臉色難看地想發火。
李星妍看他臉色死灰，繼續笑：“其實你還真別把自己當聖人，其實你就像一尊雕塑！你知道雕塑沒有什麼東西？”
心肝？康辰條件反射地猜，猜完後怒問：“你罵我雜種，臭嘴，沒有心肝？檢察官能罵律師？信不信我投訴你？”
“什麼？你說你是雜種，臭嘴，沒有心肝？”李星妍明知故問。
“你罵我！不是我說！”康辰咬牙，“沒有人敢這麼汙辱我！我一定要投訴你！”
李星妍笑容可掬地喊了聲：“程穎，九十八和一是多少？”
程穎立刻回答：“九十九啊！很容易算的加法。”
李星妍笑容燦爛：“三年沒刷牙，不經常刷牙會有蛀蟲。”
程穎馬上回：“對人類的友好忠告，不刷牙真會有蛀蟲。”
李星妍笑得康辰頭皮發麻：“那像一尊雕塑呢？雕塑沒有什麼？”
“沒有壞心眼啊！稱讚人的話！”
兩人一唱一和的把康辰氣得抓狂。
李星妍氣出了，剛才審訊的壞心情一掃而光：“康律師，如果你覺得剛才我的這些問話是罵你，歡迎投訴！”
“你，你，你——”康辰氣結，好一會兒才咬牙說出一句，“我懶得跟你計較，我們法庭見！別忘了，陳蘭的案子還沒有判決！”
李星妍可不是嚇大的，眉開眼笑地回答：“我奉陪到底！”
“行，你給我等著，到了法庭上我要你好看！”
“行，我等著，不過我建議康律師你先補好心肝，再刷刷牙去去臭味，這樣在法庭才有人聽你說。”
看守所安排會見陳蘭的時間剛好到了，李星妍看了眼氣得麵紅耳赤的康辰，轉身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