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幾日了?”南乘風沉聲問道,眉頭緊鎖著一絲不悅,茶水氤氳間茉莉花的清香也沒有衝散他的憂鬱。
“回太子殿下,大皇子已經連續來了第七日。”
七日了,該看的也該看夠了吧!
南乘風放下青花瓷茶杯,茶水濺了一桌子。
“去天牢!”
天牢內,樓弦月因這七日有南鄭一的照顧,加上他帶來不少上乘藥材,身體恢複大半,毒素也排出不少。
“太子殿下駕到!”一聲小廝的傳報,嚇得樓弦月全身緊繃起來。
一雙黑色稠靴不緊不慢挪下來,高挑欣長的白色人影負手而立。
黑暗中,那人恍惚如天神站在不遠處,睥睨著凡夫俗子。
“大哥,你日日來我這天牢,呆的可還習慣?”南乘風幽深的聲音悠然傳來,冷如寒冰。
南鄭一矮小的身體挪過去,怒視著南乘風說道:“你憑什麼關著我夫人不放?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被你害死!”
“害死?嗬嗬,殺人償命,她殺了我的孩子,我沒要了她的命已經算是開恩。”
“你!”南鄭一還想說什麼,卻氣的一口氣提不上來。
南乘風走下來,陰狠的看著南鄭一:“這裏是我的天牢,我的太子府,大哥你這是想造次麼?還是說,想把你的母後大人搬出來嚇唬我?”
“南乘風!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哈哈哈……”南乘風猖狂的大笑起來,繞著南鄭一走了一圈,不屑的說道:“如今我是太子,你隻是一方小小的王爺,你有什麼自己說我得寸進尺?!你別忘了,當年你母後是如何坐上現在這個位置的。她手上沾了我母親的鮮血,沾了後宮多少條人命?你別在這給我假惺惺裝慈悲,身為皇家的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見慣了殺伐?你是惠貴妃的皇子,更加明白這些道理才是。”
“南乘風!你不要汙蔑我母後!”南鄭一已經氣的雙眼通紅。
“我沒有汙蔑!”南乘風忽然暴嗬一聲,冷冽的聲音回蕩在幽暗的地牢內,墨眉微微顫抖著顯然是克製著憤怒。
“南鄭一,你立刻給我滾出太子府,我不想看見你,更不想看見你母後!”
南鄭一雖然是個侏儒,但也很講情義:“我王妃在這裏被你囚禁,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除非你放了她!”
“哦?你想救她出去?”南乘風玩味的歪頭看了樓弦月一眼,樓弦月素色裙擺上沾滿了已經凝固的鮮血,襯托著她慘白的臉色,分外可憐動人。
“當然!”南鄭一咬牙說道。
“好,我南乘風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樓弦月害死我孩子,除非你替她償命,不然我不會放她離開。”南乘風胸口發出一聲悶笑,低沉沙啞,雄性氣息十足。
“王爺,不要!”一向安安靜靜的樓弦月忽然發聲:“就讓我死在這裏好了。”
這後半句話,樓弦月是對著南乘風說的。
南乘風雙眼一眯,放射危險的寒光。她在乎南鄭一的性命,比在乎自己更多!
“不行,我怎麼能叫你留在這裏受苦?!”南鄭一緊張萬分,絕不忍心看著樓弦月死在天牢。
樓弦月苦笑一聲,身子弱的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王爺,就不要為妾身操勞奔波了,我賤命一條,你再娶一房妻妾吧。”
樓弦月望著自己殘斷的指甲。
曾經南乘風最愛聽自己彈古箏,如今這雙手,就算長出來指甲也彈不了了。
“你就這麼護著南鄭一麼。”南乘風的語氣低沉,平緩,看似波瀾不驚。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有一個地方卻灼燒的發痛。
“他是我相公,我自然要護著他!”樓弦月盯著自己發顫的雙腿,倔強說道。
“嗬嗬……可我偏要你們夫妻分離!”南乘風大手一揮,抓住樓弦月纖弱的手腕,拎了出去。
“南乘風,你幹什麼?”樓弦月踉蹌的跟著,整個人都慌了。
“先辦了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