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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患了臆想症吧?風先生。”看到他麵色一變,我仍然笑,“不過我體諒你,你也許太愛你的舊情人,所以把所有與你的舊情人相似的女人,都想象成她的化身。啊……要是我的情人也如此愛我至深的話,我一定會感動不已……”非常誇張的語氣。

“你現在有感動的樣子嗎?”風澈問。

我一窒,馬上笑:“可是我又不是你的舊情人,我當然感動不起來。”

他轉開頭,望著別處,我頓時覺得壓力一輕。

“你想不想知道阮若源的消息?”他淡淡的問。

我的心漏跳一拍。“阮若源?是誰啊?”

他回過頭來,臉上現出勝利笑意。“阮若源也算財經界的名人,你會不知道這個人?還是太想撇清你與他的關係?”

我心驚,嘴裏混賴到底:“小女子孤陋寡聞也不行?這下子我露了怯了,我承認。”

他不跟我辯駁下去,隻慢悠悠說下去:“阮若源的女兒阮輕紗,現在住在我那裏。”

我一臉無所謂的笑:“就是那天那個小女孩?你對她也產生移情作用了?就因為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他的臉上露出玩味笑容,特別著重了那個“姓”字。

“沒錯,她與她同名同姓。不過,是她對我動了情,不知怎麼找上了我,一心要對我獻身。”

他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我在心裏戒備著,嘴裏淡淡的說:“那真要恭喜你,豔福不淺。”

他的眼神森冷。“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她是你有一半血緣的妹妹。你再不承認,我就回去要了她,玩夠了以後把她甩掉。你想想清楚,她的一生幸福全操在你的手裏。”

關我屁事!我不認為我對阮輕紗有義務有責任。就算愛屋及烏也要先有個讓我愛的屋才行。我愛阮若源嗎?分明沒有半點感情。

我代替阮輕紗曆劫一次,已經身心俱疲,為什麼還要再救她一次?她自己要發花癡自己發去,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哪需要別人替她擔著責任。

“我怎麼忍心棒打鴛鴦呢?”我嗬嗬笑,笑得很有點虛偽。“她既然那麼喜歡你,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她肯定能打動你的心。”

他望著我,眼神奇怪,象是在想,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現在已經坐上老頭子的位子。”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老頭子和老大都已經死了,雪姨現在的生死也由我控製。我念在你的份上,對她一直不錯。不過現在,你不肯認回我,她的生命堪虞。”

我確定他是在威脅。我的生母……聽來似乎是個我極為親近的人物,可是我也對她沒有感情。我不至於想看到她死在我眼前,可是要犧牲我自己的一生去搭救……我再次承認,我比較自私。

出來混就要有生死自行負責的自覺。是她自己選擇的江湖路,我沒有影響過她分毫。

他看我不出聲,加重砝碼:“你的生父,阮若源,也在我手裏!”

我仍然不出聲。

他閑閑的說:“阮若源讓雪姨弄垮了,公司麵臨倒閉,他又拋妻棄女,來求雪姨。明珠,這人真是你的生父?”

對阮若源我的感情更淡漠。難道要我為這樣的人自暴身份?我別過頭。

“你真不在意他們的生死?”風澈的語氣,除了威脅,還是威脅。

我下定決心,堅決不為別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再多的人讓風澈抓在手裏也不關我事。我表現出害怕神色,往後一縮:“你是黑社會?”顫著聲音。

他暴怒,站起身把我也拉起,大力搖晃我的身子。“夠了,你還想裝?還不肯承認?我馬上拉你去跟雪姨作親子鑒定。”

“你神經!”我大駭,用力想掙脫他的控製。

哪裏掙得開。他拉起我就往外走,我身不由已,跌跌撞撞跟在後邊。

一邊讓他拖著走,我一邊警告他:“風澈,放開我!我連警察局長的公子也認識,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他把我強推進車子裏。“我又沒有要綁架你,帶你去見個人而已。”

他與我坐在後座,前排正好坐進他兩個手下。我逃脫無門,隻好低下頭替自己揉青腫的手腕。

他摟我到懷中,輕聲問:“很疼嗎?”首次有了點內疚樣子。

我用力掙開,坐往車門邊。

他眼睛裏怒焰熊熊,可是嘴邊卻露出冷冷笑意。在他的注視下我感覺自己淪為陷阱中的獵物,在做無用掙紮。

我覺得冷。這種冷意,來自心底。

車子不多時來到一處所在。我沒有看清楚四周動靜,風澈已經拉著我大步流星進了房間。

直接上樓,來到一個房門前。風澈居然抬手敲門,我心裏緊張起來。他是帶我與誰見麵?

來不及分析。裏麵一個柔和的男子聲音說:“進來。”

我全身不受控製的一震。風澈冷冽的眼神馬上掃過來。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到雲起的聲音,為何就令我那樣失態。一時情怯,我不敢舉步上前。

風澈扭開門,押我進去。

一抬頭,我的視線就碰上了雲起的。

他的眼神先是不可克製的震驚,然後迅速轉為若無其事。我知道他多半認出了我來,原來整形還是不夠的,我的眼睛出賣了我。望著他時心裏湧出複雜感覺,全透過一雙眼睛傳遞出來,我也無力控製。

視線不敢與他膠著,我調開眼光觀察四周。

是在書房裏。雲起照例坐在電腦前。

風澈望望我又望望他。“你認不認得這個人?”他指著雲起,問我。

“不認識。”我幹脆俐落的回答。

“雲起,她說她不認識你……”風澈的聲音,居然帶著笑意,“那我們的約定是不是無須遵守?”

雲起沒有說話,慢慢的起身。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雲起的眼神那樣淩厲過,聲音更是冷如萬載寒冰。

“現在,我還可以尊你一聲二哥。”他冷冷的說,“我答應你的,我已經全數做到。你如果毀約,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我看到風澈的臉上掠過一抹暗紅。

“老三,你又激動了。”他輕描淡寫,我卻發現他的雙手綻起青筋。“一提起她你就不象自己。我不過開個玩笑。喂,”他轉頭望著我:“我跟老三任你選,你選哪一個?”

我退開一步,驚疑的打量麵前的兩個人。

“選啊……明珠。”風澈似笑非笑,“你是選我,還是選一個你說不認識的男人?”

我看向雲起。他沒有說話,深幽的眼神一直跟著我,滿載濃濃情意。我的心“砰砰”直跳,自他的眼神裏我產生錯覺,覺得雲起依然愛我。

突然覺得寬慰,不合時宜的,心裏泛起一絲甜蜜感覺。原來這些年來不敢想他,是怕連帶想起我對他的利用,我怕他恨我。

原來事隔多年,我依然對他有感覺。

可是無論如何此刻我也不能承認自己就是明珠。我再次申明:“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杜明珠。你們要玩什麼把戲別來找我。”

轉過身我就要走。風澈攔住我。

“你真不是杜明珠?那麼你能否說明,為什麼近兩年來,你每個月要彙一筆款到這個帳號上去?”他從懷裏拿出一疊單子,遞給我。

這次是我的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其實我已經很小心,專門化名開了一個戶頭,每個月撥入款項,再由這張卡轉到媽媽的帳戶裏。可是風澈查探得太細,我這刻更擔心他會對媽媽不利。

原來他早已掌握了許多線索。可是都不說,看著我在他的掌心裏掙紮,再一條條拋出來摧毀我的意誌。

雲起快速的站到我的身前,以護衛的姿態。可是現在,我明白,他幫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