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 / 2)

時間過得飛快,夏走秋來冬至,轉眼已是歲末,大唐還是那樣的國泰民安,長安還是那樣的歌舞升平。長安城內來自西域、波斯、大食、歐洲等地的商人絡繹不絕。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和貿易中心就這樣坐落在渭河之上,被八水環繞。此時長安正北的唐皇宮內,李世民立於案旁目不轉睛的盯著虞世南所書的《蘭亭序》。

半年多了,為什麼我每次看它都有一番別樣的感受呢?似惆悵,似喜悅,似大悟或似焦慮。區區一副連臨摹都算不上的書貼為何給我的感受比收集的右軍先生其它真跡還要深邃?是虞世南的書法超越了右軍先生?不,絕不是,右軍先生的書法豈是旁人能夠企及。是我收集的右軍先生書法太遜色了罷,《蘭亭序》連臨摹都算不上的作品都給人以無盡瞎想,真跡又是什麼樣的呢?如果能見到真跡我會有何種想法呢?

李世民看到虞世南留於他的《蘭亭序》總是不由自主的冒出這種想法,本以為時間久了會慢慢衝淡,但事與願違,每次觀看此貼,這種想法便深刻一分。一位內侍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隻見那內侍躬身走到階下,恭敬地說:“皇上,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已至,正在承天門等候您的賜宴。”

原來已是歲末,衙門馬上就要封衙,官吏們即將迎來春節的沐日,太宗每年歲末都會在承天門大賜在京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以示恩寵和對他們一年來為國家付出的的辛勞表示感謝。

太宗愣了愣頭也不抬的說:“時辰到了?”

內侍看了看桌上的書貼點了點頭道:“啟稟聖上,酉時早已到了,隻是老奴看您靜思於桌前不敢打擾,如今大臣們已來齊多時,老奴才不得不通稟聖上,罪過罪過。”

朕從午時駐足於此,如今酉時已過,在朕心裏卻感覺隻是一刹,難道這就是白駒過隙嗎?

太宗想了想隨後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蘭亭序》上收回,抬起頭對內侍吩咐道:“何罪之有,是朕太沉迷了,擺架承天門吧。”

夜晚依舊是那麼的寂靜,不會因為少了一個虞世南而改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夜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隻掛著一輪不滿的月似乎在告訴黑夜中的人們——人有悲歡離合。但是似乎無人注意月亮的話語,大家都在盡興的享受著天家的恩寵——承天門賜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知是哪位大人起頭,大家竟聊起了書法。李世民不禁想到了虞世南所寫的《蘭亭序》。秘監竟能寫出如此文字,我已臨摹數月,又能達到何種地步呢,今趁群臣俱在,何不書寫一幅讓其品評?

李世民想到此處,再也顧不得天家風範,忙命人取來筆墨,即興書寫了一副《蘭亭序》,示意眾臣賞閱,眾臣見皇上書法,無不稱讚。有的說藏鋒蘊勢,有的說飄逸瀟灑。而李世民自己卻知道他寫的比虞世南的書就的在意境上卻相差深遠,他看著恭維他的眾位大臣,更加想念那個直言勸諫的虞世南,他搖了搖頭,神情淒然的說:“朕學書多年,勤謹而不懈怠,自覺筆下有幾分骨力。近月來卻感覺肘彎呆滯,落筆苦澀,書藝似乎大大的退步。”

眾臣們聽後,忙說太宗過於謙虛,羞煞群臣。

唯有一人直言說:“肘彎呆滯在於心力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