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房玄齡,他十八歲舉進士,渭北投靠於李世民,為其參讚軍務,典管書記是李世民的主要謀士之一,他曾參與玄武門之變,與杜如晦、長孫無忌、尉遲敬德、侯君集五人並功第一。李世民即位後,房玄齡為中書令;貞觀三年二月為尚書左仆射;貞觀十一年封梁國公;此人深得太宗器重,對揣摩聖意非他人所能比。
李世民聽後緊皺眉頭思考者說:“愛卿繼續,朕恕你無罪。”
房玄齡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陰鬱的夜空,隨後雙膝跪地,頭也深深埋下壯著膽子說:“聖上心頭似乎被陰雲遮蓋。”
李世民聽後眉頭舒展然後點了點頭,雙眼有神的盯著房玄齡說:“愛卿所言甚是啊,自秘監死後,朕似已無知音談論書法,而他留給朕的《蘭亭序》,朕每次觀看都有不同的感悟,本以為朕的書法隻在右軍先生之下,近月來觀秘監嘔心遺作才知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啊。這半年來朕每有空暇便臨摹此書,至今不及其一。”
李世民看了看群臣接著說:“秘監走時囑咐朕書法為小道,治國方為大道,但傷朕心懷的卻是書法。如今心懷已傷怎能安心行大道?”
李世民說完場麵隨即一冷,跪倒的房玄齡聽到此話,連忙磕頭謝罪。眾位大臣聽後也忙躬身跪拜大喊:“臣有罪。”
李世民心想,我自己的所想與爾等何幹,動不動就是有罪,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如虞世南那樣的嗎?於是他歎了口氣說:“眾愛卿不必拘謹,朕隻是感慨罷了,秘監所寫《蘭亭序》已是如此璀璨,真不知右軍先生的真跡會給人以何感想,可惜朕自登基便搜集右軍先生書貼,至今卻無緣得見《蘭亭序》真跡,都說朕富有四海、享擁海內,竟然連一幅書貼都無緣得見,可悲啊。”
“今朕有所傷懷,就不繼續與眾卿品酒論書了,眾愛卿莫要學我感傷,一定要盡興而歸啊。”李世民看著跪倒一地的大臣,心知今日如果在繼續留在這裏大臣們必定惶恐不安,百般討好於是便離開了。
眾臣低頭不敢言語,待李世民走後,眾人繼續飲宴,隻是卻沒有剛才的從容與灑脫,每個人眼中都多了一些思慮:《蘭亭序》你到底在哪啊?
此時的天上那一輪彎月被陰雲遮住了下半部分,就像一個少年掩嘴偷笑一般的看著月下的眾人……
不管大臣們與天子心中想著什麼,都阻斷不了時間的前進,它慢慢的在大唐這顆大樹上又轉了一圈年輪。新年已至,北方大地被白雪覆蓋,正所謂瑞雪兆豐年,這似乎預示著來年大唐的強盛與繁榮。大唐各處也無不歡聲笑語,唯有宮城內某處,卻不見笑聲。已是子時,宮內除了巡遊的禁軍似乎沒有一絲聲響,明亮的月光也漸漸被一絲陰雲擋住,天上星辰所發出的光亮不足以照耀整個宮城,皇宮顯得那麼肅殺與黑暗,唯有的丁點亮光從太極殿內發出,在黑暗中顯得那麼刺眼。此時的太極殿內,批閱完奏章的李世民坐於案前,全神貫注的盯著虞世南遺作。
他內心歎道:秘監啊,秘監,你既要我行大道,何苦又給我留下此幅書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