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聽到此處聞言大怒,怒目圓睜的對蕭翼說:“延平門守將之事剛平,難道大人也要效仿嗎?我等武人之知令行禁止,不問其它。”
正在此時遠處一隊人馬緩緩而來,一輛寬大的馬車夾在人馬中間,帶他們近前,前方頂盔摜甲的侍衛翻身下馬,看也不看怒氣衝衝的蕭翼,直接走到小校跟前邊掏摸著邊說:“我家大人乃尚書左仆射,梁國公,現有要事回城,請足下放行。”
小校看到令牌點了點頭說:“既有令牌,小子馬上放行。”
說完他便揮了揮手,示意手底下的兵丁將拒馬拿開。
蕭翼一聽是房玄齡房大人的車架,趕忙上前攔住車架說:“房世伯,是我蕭翼啊。”
馬車內的人聽到車外的聲音,掀開車簾驚訝的說:“蕭翼賢侄,你在陝甘的差事可還順利,怎麼到長安了,還不趕緊回家?”
蕭翼欲言又止,房玄齡混跡官場久矣,看了看周圍的狀況怎能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於是接著說:“賢侄,外出已久,老夫甚是想念,上車和我同路回城吧。”
蕭翼躬身應是,隨後吩咐蕭安趕著馬車跟在隊伍後麵。蕭安得令,看了看守城小校,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馬車內蕭翼與房玄齡相對而坐,蕭翼問道:“世伯,最近長安出什麼大事了麼,還需要勞您大駕奔波到現在。”
房玄齡笑了笑說:“賢侄你難道不知?承天門賜宴因一幅《蘭亭序》不歡而散,到現在滿朝文武哪個不是鉚足了勁尋找《蘭亭序》以博聖上歡心。今日有消息說《蘭亭序》出世,我便急著趕去,誰知一看竟然是贗品,連我寫的也不如。”
蕭翼一聽《蘭亭序》和搏聖上歡心,立馬來了精神便問:“可是王羲之所書《蘭亭序》?”
房玄齡納悶的看著他問道:“你可是蕭氏後裔詩書傳家,你的書法也是頗有造詣的。難道《蘭亭序》還有他人所書?”
蕭翼哈哈大笑說:“世伯,家父在世時您難道沒有聽他說過麼?”
蕭翼不等房玄齡回話便說:“家父曾見過《蘭亭序》,便在王羲之故居永欣寺住持智永手中,可惜智永大師已坐化多年,如若料想不差此書帖應該在他的高徒辯才之手。”
房玄齡先是驚訝而後悄悄地將頭探到蕭翼耳前說:“當真?”
蕭翼回道:“我以性命擔保,當時家父說知道此事者世間不過五人。而且智永大師是王羲之的七世孫,整個王氏氏族的獨苗,不在他手中,還會在誰手中?”
房玄齡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說:“賢侄,這次你可立頭功了,我回去後立即找人尋訪,如若消息確定我定稟明聖上。”
李世民聽後興奮的溢於言表,故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問道:”當真?“
房玄齡回答:”蕭翼提供線索後,我便派百騎司的密探和他一起去永欣寺調查,今早剛剛返回,《蘭亭序》在辯才手上的結論應當無錯。聖上要是不信,蕭翼便在殿外,您可當麵問他。”
李世民思索一陣自言自語說:“梁元帝的曾孫,詩書傳家的江南蕭家的蕭翼吧,他說話應當可信。”
於是揮了揮手示意內侍讓蕭翼入殿。
蕭翼入殿知道原委說:“聖上,小臣所說應當無差,智永禪師原為右軍先生七世孫,右軍先生墨寶理應由其掌管,虞秘監也曾拜入智永門下學習書法,臣推測,虞秘監這幅《蘭亭序》有此意境必見過真跡無疑。”
蕭翼看了看周圍的內侍欲言又止,沉默不語。
李世民既能坐擁天下,成就貞觀之治,豈是平庸之輩,他立即明白了蕭翼的意思屏退左右。殿內隻剩他與房玄齡和蕭翼後,對蕭翼說:“此處已無他人,愛卿有話盡管說來。”
蕭翼接著說:“我與百騎密探到達永欣寺後,曾從一和尚口中獲得消息,《蘭亭序》真的在辯才手中,這個和尚法號覺雄,乃是辯才大師的弟子,他的話也應當可信。”
李世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大喊道:”天不負我啊!”
他喊完方覺自己的失態,好不容易恢複以前的威嚴,便對房玄齡、蕭翼二人說:“我若得《蘭亭》必將不負愛卿之辛苦。”
房玄齡、蕭翼趕忙跪倒,答道:“此乃上天眷顧,微臣何功之有,隻是辯才從未承認其手擁《蘭亭》,咱們如何應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既已知道,還有何應對不了?“李世民笑著繼續說:”先傳聖旨一封,便說朕聞辯才書藝無雙,仰慕已久,招其入京欲與其談論書法,咱們再徐徐圖之。“
二人齊聲說:”皇上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