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也”字最後一個尾巴,徒兒啊,希望你能明白為師的深意,日日行,方得千日行,你可不要功虧一簣,敗在最後啊。
隨後對傻眼的覺雄說:“想什麼呢,趕緊收起來,不要耽誤了為師去前廳會客。
此時,已是日上當空,雖是午時時分,但永欣寺內來往的香客依然不斷,大雄寶殿內供奉的釋迦摩尼佛左手下垂,右手屈臂上伸,向佛之人一看便知佛像雙手的含義,一則希望滿足眾生之願,一則希望解除眾生的苦難。這尊佛像也不知是何人多雕,端是惟妙惟肖,除了雙手結印外,釋迦摩尼佛的雙眼似乎也存在神光,不斷的俯視著芸芸眾生。
房玄齡已在溫文昂的陪同下,來到寺前,駐馬下車攀階而上。房玄齡看了看沒有掃塵的路麵和來往的香客皺了皺眉頭轉向旁邊的溫文昂說:“溫太守,可派人前行送信,告知大師今日有聖旨到?”
溫太守已知房玄齡的意思回道:“國公,在你我起行之前已派快馬前來,可能是鄉野之地,無人懂得規矩。”
房玄齡聽到溫文昂的話,搖頭不語,繼續當先而行,此時山上下來一個僧人。房玄齡看此人唇紅齒白,麵生祥目,雖不及而立之年但頭頂上的六個戒疤卻在告訴著眾人此子佛法精深。
僧人見到眾人先是朝溫文昂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借著開口說:“小僧覺啟,家師接到溫太守所派之人通報已有多時,特命我在此等候各位大人。”
說完便在前方引導眾人前行。
房玄齡看了看覺啟想著沒有清掃的道路氣不打一出來,隨即怒道:“大師,既知我等前來傳旨為何不掃塵清路,難道要把天家威嚴放在一邊嗎?”
覺啟回頭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房玄齡而後朝溫文昂投去了尋問的目光。此時的溫文昂已在心裏將覺啟等人罵人個遍,覺啟啊覺啟,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聖旨嗎?掃塵灑水不知道也就罷了,竟然連香客也不攔,更要命的是你家住持怎麼不出來迎接啊,聖旨加上梁國公房大人,就是去太子府中,太子也要出麵相迎啊。他看了下盯著自己的覺啟說:“覺啟禪師,這位大人是梁國公、尚書左仆射。今上特意派來宣旨的,以示對永欣禪寺和辯才大師的尊重。”
覺啟朝他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房玄齡而後繼續前行不吭不卑的說:“大人有所不知,此乃佛門重地,一入此門無公侯將相,無地位高低,隻有眾生平等。”
房玄齡聽到此話心中怒氣更甚,此子竟然要與我講佛理,真的狡詐至極。且看我與他辯一辯。
然而此時的覺啟隻顧引路卻看不到房玄齡的樣子,他不待房玄齡開口就接著說:“昔日唐高祖入少林,今上太宗入佛門,進山門所在之區域,無不輕車簡從,安步當車,從不命人掃塵也從不封路以示佛家至理眾生平等。”
房玄齡此時冷汗直流暗歎還好未開口,否則和尚來這麼一句,我豈不是要說自己比今上還要尊貴,今上都要遵守的規矩,我卻要打破,這不是造反麼……我在長安龍蛇混雜之地,我在官場爾虞我詐之地都是風生水起,為何跑到這小小的山陰竟然連連吃癟。
房玄齡想到此處,再也沒有一絲上位之心,平和的對前方引路的覺啟說:“我看大師,未及而立之年便已六根一開,便想試上一試,今日一試大師果然已看淡俗物,佛法精深。”說完隨即雙手合十,對覺啟行已佛家之禮。
此時覺啟聽到房玄齡的話正過頭來,他看到房玄齡朝他施以佛禮,趕忙回身還禮,說道:“大人謬讚,佛海無涯,修行之路對我來說才是剛剛開始。”
不知不覺覺啟將眾人引入會客之地,示意眾人稍坐,辯才大師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