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才師徒二人自上次進宮後,便未再被召見,辯才呆在弘文館內也不外出,整日不是與任敬臣棋桌上殺個人仰馬翻,就是自己呆在屋內練習書法,而宏啟卻沉浸在那日商人贈送的高僧筆記中無法自拔。李世民本以為辯才會著急回去,沒想到左等右等等到的卻是師徒二人樂不思蜀的消息甚是納悶。心想:難道辯才就不怕待在長安久了有什麼變故麼?
他殊不知辯才見李世民已知《蘭亭序》在其手中,甚怕辭行不允,再惹來他事。於是便與任敬臣商量呆在弘文館中以不變應萬變。他心中雖是焦急,想急忙歸去,但也無法,隻能做出樂不思蜀的樣子,而宏啟卻未經世事,對此一無所覺。李世民本不明就裏,百思不得其解,就這樣過了月餘。最終,還是李世民沉不住氣,派房玄齡將二人禮送出了長安。
在長安看似樂不思蜀的辯才離開後便急急忙忙的經水路順流而下。一路上名勝甚多,不乏文人墨客雅聚之地,也不乏僧客雲集之所,奈何辯才無暇顧及沿途秀麗的風景,也不停留隻希望早日歸寺,就這樣行了十餘日,船終於靠岸,而後辯才顧不得舟船勞頓立即命宏啟換了馬車,急忙趕路。非常之時,生怕他不在寺中出現什麼變故,畢竟《蘭亭序》還在寺中,雖然放置隱秘,但有今上之事,令他也不得不防有大能之人潛入寺中,將其帶出。
經過數日前行,此時的辯才師徒二人距離永欣寺隻有半日路程。宏啟坐在車外發呆,不知在思索何事,馬車內的辯才也在閉目冥想。
馬車前方不遠處,一人獨騎矗立於道旁樹蔭之下,遠遠張望,看到馬車外坐著的覺啟露出期盼已久的神色,趕忙打馬上前,此人正是山陰太守溫文昂。
原來溫文昂見辯才師徒二人數月未歸,甚是擔心,生怕二人在長安城中發生什麼變故,今日得知辯才師徒二人的消息,也不顧政務,趕忙騎馬前來詢問長安之行是否順利。
覺啟見是溫太守,忙停車行禮,溫太守翻身下馬笑了笑以示回禮,然後開口說:“覺啟,你先將馬車停下,我與你師父聊會。”隨即爬上馬車。
辯才的滿臉驚訝的問:“太守公務繁忙,怎有閑暇迎接老夫?”
溫文昂看了看辯才說:“大師明知故問,我來此地還能有何事,此次長安之行可算順利?”
辯才聽到溫文昂發問,長籲一口答道:“聖上不信我已將《蘭亭序》焚毀,聽他言語似乎發現了什麼。”
隨即辯才便將大殿上發生的事告知溫文昂,溫文昂聽完思索片刻,憂心的說:“我見大師遲遲未歸,生恐出現變故,沒想到竟被我不幸言中。”
他將辯才剛給他填滿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說:“這可如何是好,聽聖上語氣,肯定有人將《蘭亭序》在大師手中的消息告知與他,大師既不承認,聖上乃天子之尊又不能強逼大師交出,聖上肯定會另想他法追著不放的這可怎麼辦?”
辯才看了看杯中之水說:“本來此事或許會平靜無波,怎乃橫出枝節,不知是誰將此消息走漏,坑苦老衲,現在隻有以不變應萬變,靜待聖上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