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給你九千錢。”玄曄打開裝錢的口袋,又犯了愁,他發現要數出九千個銅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於是從另一隻口袋中拿起一塊赤金,約有杯口大小,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後世的半斤重,問道:“這個值多少錢?”
錢袋隻瞟了一眼,道:“一百。”
“一百錢?”玄曄不解:“這麼大塊黃金才值百錢?”
錢袋無語道:“這是赤金,不是黃金!”
“赤金和黃金有區別麼?不都是金麼?有也不會區別這麼大吧?如果是這麼大一塊黃金值多少錢?”
錢袋已經接近崩潰,像看傻子一般看著玄曄:“赤金不是金是銅,用來鑄錢的,黃金才是真金,一金值萬錢!”
“奧,我說這赤金怎麼這麼生硬,黃金應該是軟的。”玄曄恍然大悟,一踢腳下裝赤金的口袋:“媽的,害我白高興了大半天。”
錢袋已經崩潰了。更讓他徹底崩潰的是,玄曄仔仔細細地數出九十塊赤金,連同裝著赤金的口袋依依不舍地交給他,挑出那兩塊珍貴的金餅揣入自己懷中,把剩餘不多的十幾塊赤金放入裝銅錢的布袋中,不忘囑咐他道:“給你九千,若是有剩餘,到時記得退回來!”
玄曄話音剛落,錢袋一頭栽倒在車下,然後爬起來,背著赤金,罵罵咧咧,步履蹣跚地向城門口走去。
不多久,當錢袋拉著一輛軺車吭哧吭哧地來到玄曄麵前時,玄曄也差點一腳踏空栽倒在地,他扶著下吧道:“這,這就是所謂的軺車?這分明就是一張移動的沙發,上麵撐了把遮陽傘而已,能坐兩個人還是三個人,竟然花了老子九千塊?”
“軺車,軺,遙也,遠也,四向遠望之車也。”即是四麵敞露之車,一馬拉之,亦謂輕車,一般是由車輪、車軸、車輿和傘蓋等組成,車在組裝完成後塗漆,所謂“鞔之以革而漆之”。
玄曄不知軺車是“客車”,而且是“輕型客車”,而非“貨車”,他所熟知的影視劇中常見的馬車則是輜車,輜車能拉貨也能拉人,寬而且大,用料多,能載重,能避風雨,所以貴。
錢袋拉著軺車走了一路,累得不輕,聞言,氣得跳腳:“是你說買軺車,這不就是?這車八成新,九千錢他哪裏肯買,我說了好久才說通的!您不體諒讚賞也就罷了,還說得什麼怪話?”
玄曄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是自己錯了,態度軟了下來,道:“能退貨嗎?”
錢袋已經不想說話了,低著頭數手指頭玩兒。
玄曄又退了一步:“能換麼?”
“怎麼換?”錢袋終於回了一句。
“換成輜車。”
“那人或許已經走了,再者,他手上也沒有輜車,找誰換?”錢袋半生宦遊商海,當然有辦法,轉口道:“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麻煩,還要補上差價。”
“補多少?”
“三萬。”錢袋伸出三個手指:“至少三萬!”
“三萬?”
“而且,成不成還得看緣分。”
“三萬再加一萬就是四萬,老子身上的現金總共加起來才五六萬,這一下去了一大半,以後還怎麼活?算了,不換了。”玄曄決然道:“不換了。”
“不換了?”
“把糧食物資裝車,大不了我們下車走路。”
“裝得下嗎?”
“擠一擠,堆一堆,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