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平州刺史 第十四章 濁浪排空(2 / 3)

國淵詫異:“那方才你的那一席話是詐他們的?”

吳庸微微一笑:“然也!”

國淵對著吳庸一稽到底,欽佩道:“先生有急智,在下不如!”

說話間,吳庸與國淵來到軍事廳,這裏陳列著許多沙盤,其中就有一副是關於襄平城防的。吳庸指著他們所在的牧府模型,說道:“牧府處於襄平城內西北一角,背靠城牆,府內守備精良,正麵防守無虞,所憂者唯西、北兩麵城牆之來敵,”

國淵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卻是以前,襄平城防後來是經主公親自布置過的,尤其這牧府更是重中之重,這兩處薄弱環節主公早已知之,而且親自做了改建,我去看了,萬無一失。當務之急,是派人從後牆墜出城去,招首山營兵入城平亂。”

吳庸也想到了這點,歎息道:“沒有虎符,誰能調得動營兵?你我親自去怕也不行。”

“此事關乎主公的基業,生死存亡的大局,他柳毅會如此拘泥?他敢不出兵?”

“無有兵符,就是屬於私自調動軍隊,無論出於何種理由,事後都會被追究責任,這個例破不得,即便柳毅出兵平定了叛亂,他以後也別想再領軍了。再者,軍中各級將領隻認虎符不認人,他柳毅能不能調得動還是個未知。除非主公親臨,或提前授予他虎符,這可能嗎?”

“還真有可能!”國淵提醒道:“你別忘了孫仁和趙信是幹什麼的,主公不可能在城中沒有耳目,怎麼可能對他們沒有絲毫察覺和防備,或許主公已經早有安排了。”

“如果早有安排,現下我們又該怎麼做,要是無意中破壞的主公的謀劃,那就不好了。”吳庸恍然道:“奧,別讓那幫年青小子(牧府官吏)上戰場,他們沒經過戰場訓練,又無甲胄護身,登牆守禦死傷必大,他們可都是主公的寶貝,傷亡一個都心疼,快攔下來!”

牧府的吏員大部分都是出自遼南,玄曄親自遴選的年輕優秀的寒門、商賈、工農子弟,以培養本階級的人才。

卻還是晚了幾步,這些吏員皆年輕氣盛,不知戰場凶險,悶著頭喊打喊殺往前衝,敵人沒打到卻差點把錦衣衛防守得遊刃有餘的戰場節奏打亂,自己還被亂箭傷了好幾個。

把他們接回來後,他們有人驚魂未定,有人激憤未平,也有幾個殺紅了眼的,吳庸卻是再也不敢讓他們上去了,隻讓他們在後麵運送守城器械。

國淵和吳庸憂心城中的局勢,於是登上箭樓瞭望查看,發現左近的太守府、都尉府皆還未失,稍微鬆了一口氣。

國淵不禁埋怨道:“他管亥是幹什麼吃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身為一郡都尉,掌襄平城防,竟然事先一點知覺都沒有,還被人圍在府中暴揍,毫無還手之力!”

“管亥一介武夫,哪裏知道那諸多蠅營苟苟,城中的世家舊吏,城外的地主豪強,哪一個不是經營了幾世,族人眾多,盤根錯節,樹大根深,哪裏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吳庸卻是對諸葛昝有些不滿,道:“他身為遼東太守,治民理政,監察地方,督抑豪強,乃職責所在。新政推行屢屢受阻,他難道真的不知其中緣由?又靜觀他們坐大,以致相互連結,圍攻官府,連郡治襄平城都失陷了,這就不單單是失職了,其心可誅啊!”

“其心可誅?”國淵被這句話嚇了一跳,道:“諸葛太守為主公舊臣元老,豈會有貳心?”繼而想到,襄平局勢崩壞若此,吳庸不怪管亥,反而捧著諸葛昝的臭腳不放,未嚐沒有文人相輕的成分。再者,吳庸、諸葛昝二人在玄曄的體係中地位相當,諸葛昝卻仗著元老的身份稍壓他一籌,吳庸對此隱隱有些不服,似有一爭高下之心。

“從一開主公議定新政條款之時,他便這不同意那也不同意,這也怕那也怕。後來主公一力推行新政,他也是縮首縮腳,生怕做出半點出格的事情。進入襄平後,他就任遼東太守,對城中的舊吏、大姓也是低眉順眼,不敢得罪半分。”吳庸嗤聲道:“如此膽小怕事,豈是做大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