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 伸義(1 / 2)

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織,各類求生活者都在努力的以自己的方式賣弄手段,希冀為自己和家人掙得更多一點衣食。

看傷治病的地方並不難打聽,二人很快就問得在南河街邊上有一家杜家診所,便一邊虛應故事的叫賣著野物,一邊往那邊躦去。

卻才轉過一個街角,忽聽得前邊傳來喧嘩,隱隱有女子的叱罵聲。

“發生了什麼事?”徐虎皺眉道。

“俺看看去!”張文幾步跳躍過去,很快回來,“虎哥,一對賣藝耍槍棒的父女,被鎮街虎找岔兒,那鎮街虎要那姑娘作小哩!”

“什麼?有這等事?”徐虎大怒,“過去看看!”

“虎哥,咱還有正事兒呢!”張文扯著徐虎的衣袖。

“齊魯自古出英雄,豈有見不平之事而退讓的嗎?”徐虎輕喝道,“你要是怕,邊兒上呆著去,老子卻得要管上一管。”

張文臉上一紅:“虎哥說啥呢,兄弟哪裏就怕了來,管就管,咱張大爺也不是吃素的!”把野兔等托街旁一店麵看了,搶在徐虎之前奔了過去。

看熱鬧的人圍了老大一圈兒,其中不少在搖頭歎氣:“唉,外地人,不知道這鎮街虎的厲害,不拜碼頭就開擺場子,能有好果子吃嗎?小姑娘要遭殃嘍!”

“大叔,這鎮街虎是什麼東西呀?”徐虎輕聲問一老者道。

那人嚇得一縮頭,見左右並不人注意這壁廂,忙把徐虎拉到外圍:“年輕人,剛來這裏是吧,我看你也不像外地人呀,咋不知道鎮街虎呢?我跟你說呀,這鎮街虎姓王,叫王三槐,北麵王村的,家裏是大地主哇,他有倆哥,聽說一個是重慶軍裏當官的,一個卻在濟南日本人手下當偵緝隊長,就憑這,他在南麻還不橫著走哇,連這裏的小鼻子都得讓他三分呢!”

“他能咋的?”徐虎滿不在乎說。

“能咋的!”那老者對他的表現甚為驚異,“他想到哪家去吃就白吃,想到哪家妓館去玩兒也白玩兒,看上哪家的姑娘小媳婦就去睡,你不知道哇,這十裏八鄉哪家接新娘子,那小媳婦兒的第一夜都得由他來開苞喲,要不服從,弄得家破人亡,還把女的賣到濟南窯子裏去。他開著煙館,賭場,這南麻除了日本人,哪個敢在他麵前說個不字喲。”

“這狗娘養的!”徐虎是無名火起三丈,當即就往人堆裏擠。

隻聽得一個聲音嬌叱道:“無恥狂徒,我父女走村過縣,憑著祖傳的一點技藝謀生,礙著你什麼事兒了,卻來憑空生事,莫非姑奶奶就怕了你不成?”

徐虎大感意外:“原來倒還是個硬點子。”遂把張文拉了一拉,隱在人群裏看熱鬧。

就見那場中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穿一身綠色緊身綢布衫,發髻高挽,斜刺了一朵珠花,鬢旁卻貼著一朵牡丹,杏眼桃腮,瓊瑤鼻子櫻桃口,雖不沉魚沉雁,卻也閉月羞,此刻正蛾眉倒豎,與其對麵數對峙著。

卻見對麵數人中,眾星捧月般地擁著一個,分頭後梳,油光水滑,穿一件花格子休閑西裝,打著領帶,內罩一件馬甲,下麵皮鞋鋥亮,模樣倒是周正,隻是那眼裏多了淫邪與輕浮。其左手搓著兩枚鐵蛋子,右手夾著煙卷,正滿臉戲謔地看那姑娘喝罵。小子有臨江仙一首道其惡行:

數代積得巨富,倭人兼作後台,鎮街老虎三王槐,南麻把腳跺,幾人不告哀。

白晝吃喝滿城,夜裏花間沉埋。覆雨翻雲何所恃,惡貫滿盈時,自有果報來。

那姑娘喲畢,單刀護定前胸,如鬥雞般瞪著王三槐。旁邊一老漢,顯見是她爹了,正趕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妮兒,俺們不擺了,不擺了。王三爺,小老兒父女不知貴地規矩,這就離開,就離開。”

“呀嗬!”那王三槐終於開口了,換蛋搓得嘩嘩響,一口青煙噴出來,那姑娘不由後退兩步。王三槐道:“小美人,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南麻也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我看你們行為鬼祟,東瞅西望的,分明就是共匪的探子。識想,跟三爺我回去,讓三爺好好的樂嗬樂嗬,你要樂意呢,就給三爺作老七,三爺那話兒可是不錯,保你吃了一次就忘不了嘍!你要是不樂意呢,三五天後咱送你離開,爺還送你一百大洋作養身費,畢竟三爺播弄過的土,咱怎麼也得灑點東西對不,你們說對不?”

他向著他的嘍羅大叫。“對,三爺哪有不對的時候!唉,美人,你就乖乖的從了唄,省了弟兄們卻手,日後你成了七姨太,弟兄們可不好麵相喲!”人群爆發一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