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快速地通過了過道走到了講台前麵, 等到老教授念出了要她解的題目, 不隻是溫言確定了這位老師對於她有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連底下的同學們也忍不住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普朗克方程的推導過程? 好吧, 倒是沒離開讓學生推導方程的這個框框, 不過普朗克方程的內容是在教材的最後一章, 而且是提高內容. 也就是說, 並不在教學大綱之內, 也不應該列為學生應該掌握的基礎知識點. 更不要說現在才學期過半, 這個內容根本還沒有講呢. 現在就特別點了溫言的名字, 又讓她單獨到台前來解題, 隻能讓人說一句: 這位老師您故意的吧?
隻不過這位老教授對於自己的這份故意似乎完全沒有心虛的意思, 眼看著下麵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而溫言站在講台前麵麵露困惑, 他語氣中帶著得意地說:”會不會解? 不會解就承認了也好早點下課.”既而又對著台下說到:”吵吵嚷嚷地像什麼樣子? 誰再說話也叫上來答題.”
底下的議論聲一下子就停了, 教室裏麵靜悄悄地似乎可以聽見一根針落地的聲音.
老教授看向溫言的目光近乎帶著挑釁, 似乎就是在說, 做不出來吧? 量你也做不出來.
溫言倒是沒有覺得怎麼生氣, 她現在完全是無奈加疑惑的狀態, 疑惑是疑惑這位老教授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 自己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了, 嗯, 除了極少數極少數時候會不來上課之外. 無奈的則是, 這麼大年紀的老教授了, 還要玩這種在課堂上把學生叫到講台上來羞辱的把戲, 難道他指望著自己答不出來這種明顯超綱, 又沒有講過的題目, 就會一下子自信心崩潰然後在講台上哭哭啼啼, 成為自己以後的人生陰影? 如果是這樣的話, 自己現在行雲流水地答出來是不是會讓他大失所望? 怎麼有種欺負老年人的感覺?
但是就算是欺負了吧, 溫言也不會把這口氣硬憋回去,誰麵對這種明顯被針對的情況都會不爽吧, 特別是她又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溫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拿起了一支粉筆, 把黑板上寫得密密麻麻的板書擦掉一塊, 開始提筆寫起來. 量子物理屬於偏理論的課程, 平心而論, 她倒真是沒有花多少功夫. 說實話, 在以後真正的實際工作中, 又有多少人會真的用到量子物理的知識呢? 別的人從事的行業溫言不清楚, 反正她以後準備做的互聯網和計算機科技這部分, 和這個內容的關係還真的是很少. 學校設置這種課程, 主要也就是讓大家有個基本的認知, 很重要的功能是鍛煉大家的思維能力, 而這一點呢, 她有了更好的鍛煉方法, 當然就不太在意, 更不要說, 就算是真的要鍛煉思維方式, 這位老先生的教法, 也鍛煉不出什麼來.
所以溫言也就是草草地把書本內容過了一遍, 談不上多麼融彙貫通, 不過用來應付這位老師的刁難反正是已經足夠了. 她刷刷刷地提筆, 一板教科書一般清楚漂亮的推導過程就寫好了, 好吧, 就是教科書上一模一樣的推導過程. 把寫完的粉筆頭丟回到筆槽裏麵, 溫言拍了拍手, 看了一眼老教授.
老教授這會兒的表情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了: 瞠目結舌. 他剛剛在溫言開始寫的時候還在冷笑, 覺得她不過是在裝裝樣子, 恐怕連普朗克方程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看她寫得那麼流暢, 老教授的表情就漸漸變了, 他心裏麵隻是在想, 沒想到, 這個小姑娘平時也不好好學習, 看起來就是個不務正業的樣子, 還真給她蒙對了. 肯定是僥幸.
現在他的情緒, 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愧疚, 也不會反思一下自己這樣針對性的行為到底有沒有道理, 隻是一味地因為對方沒有按自己的劇本走而感覺到憤怒. 一種對於自己的無能的憤怒. 在他的想象裏麵, 溫言應該是愧疚地表示自己不會, 然後他寬容大度地教育她一番, 又挽回了一個迷糊的孩子才對. 特別是這個迷途的孩子, 一看就是會引著別的孩子也學習上心不在焉的, 之前還見她在校門口就旁若無人的上了一輛豪車, 不靠努力學習真本事, 隻想著憑年輕憑臉蛋吃飯, 怎麼可能長久呢? 他連台詞都想好了, 結果劇本換了!
“老師, 我答完了.” 看著老教授深受打擊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 溫言隻能出聲提醒到. 總不能把這一百多同學都耗在這裏看這個老師陷入職業生涯以來的最大危機然後崩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