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燈籠爬上屋簷,街上的人愈發多。
入了夜,長安城最熱鬧不過。
“好暈……”莫雲久一氣之下喝了那杯酒,現在腦袋撕裂般的疼。視線裏是一片模糊,現在要是能給她一張草席,她也能和乞丐一樣,裹著草席就地而睡。
邊走邊踢著石子,踢中率對於一個喝醉的森來說是極小的,莫雲久連左右腳都分不清了,雙腳伸出去好幾回,石子依舊在原地。
莫雲久懊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拖著自己的臉頰,幹脆不起來了。行人隻是古怪的看著坐在路中央傾國傾城的女子,人流從她那裏分成兩股,在她身後又重新聚集。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自己舒不舒服才是最重要的。雙手抱住昏昏沉沉的腦袋,苦惱萬分。仰天長歎,“素靈,救命啊——”
捧著腦袋繼續坐著,涼意順著肌膚浸透全身,忍不住打了個機靈,腦袋也被風吹清醒了些,艱難起身,老鼠般四處張望,好吧,她餓了……
往前走了幾步,又蹲在地上畫圈圈。莫雲久的錢袋忘在柳橋那裏了,現在回去拿,豈不是很沒麵子,寧願餓死也不想失麵子。
“一圈……兩圈……三圈……”莫雲久心裏止不住的掙紮,到底是餓死還是回去拿銀子。嘟囔著素靈也不來找她,她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萬一被人拐賣了怎麼辦!經過內心無數掙紮,某人很有誌氣的握緊拳頭,“嗯!壯士不為五鬥米折腰!”
暖香坊內,一隻白色乳鴿飛到房裏,在梳妝台上撲騰著翅膀。柳橋被聲音吸引而來,瞥見鴿子左爪上綁著一張白色紙條。打開一看,無奈搖搖頭。
柳橋拿出筆墨,在白紙上寫到:“多謝。”重新綁在鴿子腿上,某隻鴿子便很有教養的回報情況。
瞧著鴿子飛走,柳橋喊來素靈,“素靈。”
“姑娘。”時刻站在門外的素靈推門。
“莫雲久在護城河邊睡著了,你帶幾個人去把她抬回來吧。”
“……”
月亮掛在半空,身著青衣的男子靜靜得立在屋頂,順著男子的目光看去,一個女子毫無形象得睡在護城河邊。這不是莫雲久,又是誰呢。
“大哥。”另一男子用輕功飛上屋頂,隻見那人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一身水墨色衣,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羈,但是眼裏透著精明,讓人不可小看。
“嗯。”隱在黑暗中的男子點點頭,向前垮了一步,月光不偏不倚灑在他的臉上。白衣墨發,黑發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月光,恍若隔世。
白色鴿子飛來,停在後來的男子肩膀上,蘇玉伸手,解開紅繩,看了一眼,信條便在手上化為灰燼。二人一鴿,靜靜得看著河邊的女子,白鴿轉動腦袋,不解發出咕咕聲。直到素靈用軟轎將莫雲久抬回,經言才飛身落下屋頂留下蘇玉。蘇玉摸著腦袋,大哥這是怎麼了?剛剛他也隻是覺得大哥那樣子很帥,所以學著大哥站在屋頂,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大哥,等等我啊!”蘇玉急忙追過去,白鴿亂亂的撲騰翅膀,顯然是受到驚嚇。
經言低頭垂眸,喃喃自語,“如今這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