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辦證嗎,唐朝的(3 / 3)

“張兄,莫管太多!”見張潛臉色越來越凝重,胖子任琮明知道高人不該對凡俗之事,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依舊非常好心地提醒。

經過先前的磕磕巴巴,張潛跟他的交流已經順暢了許多,笑了笑,輕輕點頭,“吾知。吾不管。多謝任兄提醒!”

“張兄,客氣!”任琮笑著搖頭,繼續東拉西扯。

既然長安城剛剛血流成河,這個節骨眼上趕過去,似乎就不太理智了。張潛原本還想問一問胖子:是否知道有個叫李隆基的家夥?眼下此人在做什麼?門下是人才濟濟,還是無人看好?然而,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樣子,即便投奔到李隆基麾下,最大可能也是個炮灰,便又果斷選擇了放棄。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任琮聊著,忽然間,卻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哨卡。趕往長安的百姓,無論乘車的,騎馬的,還是挑著擔子的,全都規規矩地在哨卡前排成了兩條長隊,一左,一右。

“這是在查幹什麼?太子餘孽?”張潛楞了楞,本能地停住了腳步,遙遙眺望。

暮色中,他看到左側騎馬、乘車和頭戴各色帶兔子耳朵圓帽的人,紛紛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片,展示給哨卡中的官吏核驗。右側挑著擔子,或者沒挑擔子,頭上卻包著布頭巾的人,則揚起臉,被站在哨卡前的幾位老漢,一一確認。(注:兔子耳朵,唐代帽子後邊有兩個翅膀。)

“張兄,度牒,度牒,快!”唯恐耽擱時間太長,誤了進城,任琮拉著張潛的手,一邊繞過隊伍向哨卡前湊,一邊低聲催促,“熟人,行方便!”

“度牒?”雖然明白任琮是準備帶自己去加塞兒,可張潛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需要度牒,皺著眉頭再度停住了腳步。

“度牒,張兄無?”任琮遲疑著上下打量張潛,好半晌,才確信對方不是在故意裝傻。跺了跺腳,用古怪的唐音低聲補充,“過所,張兄,過所,核驗!”

“過所?”張潛已經能將少數唐音與二十一世紀漢語發音對照,卻不明白過所指的是什麼,猶豫著輕輕搖頭。

“無,果真?”任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追問。

到現在,他真的有些懷疑,張潛並非什麼高人了!

傳中的高人,要麼是和尚,要麼是道士。但是,張潛卻沒有和尚和道士所必須的度牒!

沒有度牒也罷,畢竟傳中,還有許多隱士,平素隱藏於鄉野,偶爾才出來轉兩圈兒,尋找有緣的弟子傳授絕技!可張大高人,卻好像連出行所必須憑借“過所”都沒有!

沒有當地官府開具的過所,又不是和尚道士,他怎麼可能從河間來到長安?

沿途,他又是怎麼過的關卡,怎麼住的客棧?

恐怕沒等離開家鄉二十裏,就得被吏攔住,繩捆索綁押送回鄉,然後再被裏長們用鞭子將屁股抽個稀爛!

“果真!”張潛被問得心裏發慌,沉著臉,用力點頭。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過所是什麼東西了!那玩意,就是明朝的路引。啊,武俠真是害死人呐!大俠們走南闖北,可是誰都沒帶過那東西!

‘,好在還沒到長安城門口兒!這裏隻是第一道路檢!’時遲,那時快,搶在被關卡的士兵和官吏注意之前,任琮拉起張潛,轉身就走,“張兄好膽!命不惜哉?!”(張兄膽子真大,你不要命了?!)

“去何處?”張潛也意識到,拿不出過所來,自己今恐怕會遇到大麻煩,不敢掙紮,任由任琮拉著自己迅速遠離關卡。

“走!”這個時候,任琮也不管張潛到底是不是高人了,保證他不被官府抓起,拖累自己全家才是正經。

回頭看了看,他果斷將快走變成了跑,“去吾家。過所,吾與兄謀之!”(去我家,過所,我幫你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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