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到狀元洲,難免會遇到其他也搞文學的人,特別是楊老師為人和善,又謙虛謹慎,也樂於和人交談,有一次,石頭遇到一個女孩,叫張蘭,是電機廠的,當時,廠裏在搞改革,她麵臨一個巨大的困難,那就是在淥原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當時,她已經在全國各地許多文學刊物發表了很多,並且在《湖南文學》雜誌推出過專集,是個很有才氣的女子,而且加入了湖南省作家協會。她來文聯,是想通過文聯,請市委宣傳部出麵,幫她留一間房子,那麼她就可以留在淥原,在淥原幹一番文學事業。
至於為什麼會連房子都會沒有,石頭不知道,或許是廠裏進入了改革階段吧。石頭廠裏這時也不太有事做了,同樣麵臨和她一樣的命運,隻是石頭這時還有房子住。
當時的宣傳部長,好像是攸縣人彭開,他自己也寫寫文章。
後來,張蘭去了東菀一家企業打工,再也沒有寫過,就算當年《淥原文學》辦得紅紅火火的時候找到她,她也不寫了,日子過得也比較緊,工作很忙。
大家知道這個事後,無不噓唏,原本一朵可以怒放盛開的文學之花,就這樣凋謝了。
當然啦,去狀元洲去得多了,就有了一些信息。
這年冬天,石頭寫了個短篇《神樹》,去找楊老師,他告訴石頭,株洲的《文藝窗》要在淥原搞筆會,會有不少編輯來看稿子,到時可以拿去給他們看看。
那天,楊老師叫上石頭,還有楊南和王誥,一起去了融樓,把他們三人介紹給了株洲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文藝窗》編輯部主任趙延榮。
趙老師看了一眼石頭的《神樹》,說字跡太淺,看不清,你重抄一遍給我。
那時,石頭用的是淡藍的藍墨水,字跡真的很模糊,石頭那時年輕,無所謂,但趙老師是個近視眼,看起來肯定就很吃力了。
告辭出來後,石頭趕緊回家,買來黑墨水,認認真真地重新抄寫一遍,第二天就送了過去。趙老師認真看了一遍,說可以,過幾天《湖南文學》的王主編來了,我也推薦一下。
石頭聽了,好高興,哆哆嗦嗦地回家,準備請趙老師到家裏坐坐。融樓離他家不遠,從河邊上拐個彎就到了,那時的石頭住西門河邊的建國路。
趙老師也是想不到,在人生地不熟的淥原,會有人請他作客。
第二天,石頭就去請了,趙老師還帶了作協的秘書長李森一道同來。
石頭很緊張,交談中一時用四川話,一時用雲南話,一時又夾雜點株洲話,還冒出點淥原普通話。
石頭在雲南長大,和四川知青生活了許久,也就學了幾句四川話。在鄉下肉食站的時候,經常送豬到株洲肉聯廠,又混了幾句株洲話。而趙老師是湘鄉人,又在株洲工作,普通話也不標準。石頭心情一激動,一喜悅,也就分不清自己到底在用什麼話和趙老師交談了。
後來,趙老師告訴石頭,他聽得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