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天,《湖南文學》雜誌主編王以平駕到融樓,一篇一篇地選稿子,選到石頭們這些新作者的時候,石頭也去了,並且當麵聽他說意見。
對於石頭來說,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年。
看完石頭的《神樹》,他對趙老師說,這篇還是很像了。說到這,趙老師示意他,坐在對麵的石頭就是作者。
王以平又對石頭說,雖然很像了,但離我們的要求還有差距,另外,人怎麼會去拜樹呢,所以,我們雜誌不會給你發表。
說得很直接、爽快、幹脆,不給石頭留下任何機會,但是,石頭並沒有表示出一丁點的窘迫、尷尬和急躁,反而很誠摯地說了聲謝謝。
多少年了,多少寄出去的,如泥牛入海,收到的,最多是一張鉛印好的退稿單,冷冰冰的,不知道自己這麼些年來的努力,到底走到了那一步。這也難怪那些意誌力不夠強大的人學習寫作,怎麼不會中途退場。
石頭感到高興的是,王以平說他這篇“很像了”,就衝這句話,石頭就知足了,從中也就知道了自己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湖南文學》是湖南文學界最高水平的雜誌,她的主編能給一句這樣的話給石頭,石頭當然喜上眉梢,好幾天都睡不著。
回到趙老師的房間,他對王以平“人怎麼會去拜樹”這句話給予了重新評價,說他不懂農村和農民,他不發,我給你發,我還是認為你的水平夠在《湖南文學》發表了。
後來,石頭幫淥原市稅務局寫了一篇報告文學,也發在同期的《文藝窗》上,石頭相當興奮,就把這個消息去告訴妹妹,她正在人民醫院生產,一進門,她告訴石頭,你當舅舅了。哎呀,今天雙喜臨門啊,石頭說,我的今天終於發表了,你看,石頭遞給她《文藝窗》雜誌。
1992年,石頭的第一篇終於發表了,這就成了一個分水嶺。從1982年開始學習寫作,整整十年的光陰,才有變成鉛字。
今天,2014年3月9日,外甥女曉曉出嫁,距離石頭的第一篇發表,過去了22年。
以後,石頭經常到株洲市文聯去,和趙老師聊天,也經常送去,請他指教,《文藝窗》上,也陸續發表了石頭幾篇短篇。
每次去,聊得最多的當然還是,也聊石頭的創作構思,許多的作品,在萌芽階段,就得到了趙老師的指點,讓石頭少走了不少彎路。
石頭一根接一根地遞煙,他一杯一杯地給石頭到茶,聊到吃中飯,就在樓下文聯的餐廳用餐,然後下午回淥原。有一天中午,黃勇陪石頭喝酒,竟然喝了個昏天黑地。
有一次問到石頭的的整體水平,他隻說了兩個字,單薄。但石頭卻並不知單薄為何意,一直苦苦地思索,直到四年後,方才豁然開朗。
1997年,石頭到東苑賓館當大廚,專門做了一道全羊宴,請趙老師及文聯一幫領導饗用,以慰師恩。2000年,石頭出版中短篇集,還專門跑到田心,請已經退休的趙老師作序。
然而,此時的1992年,下崗,已經兵臨城下,黑雲壓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