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海坪蕩寇
放眼海防事。戚家軍、海上長城,敵聞喪膽。何懼倭寇傾巢反?頃刻揮手踏平。看倭奴、覬覦財富,明目張膽吞山河,行苟且、專做齷齪事。下三濫,很可恥。
欽差奮起尚方劍。斬妖魔、臨危受命,天降大任。忍看倭奴將惡行?叫他有來無回。霸鹽場、偷采金礦,暗渡陳倉竊資源,更有甚者、截殺大欽差。下九流,最悲哀。
——《賀新郎·海坪蕩寇》
5·1:題外話
風雲際會,英雄出處何問天?
江湖險惡,仗劍赴難誰堪輿?
長劍直指倭寇穴,海天共祭英靈魂。
功成身隱,功勞拱手相讓某。
青山留名,人心自在人心中。
國難方顯忠魂色,家貧才見孝子行。
史官顛倒何堪問,曆盡千艱膽未泯。
流水千古無蹤跡,苔蘚自有苔蘚痕。
耕耘何問收成在,江湖處處有知音。
鄢懋卿此番南巡,其行為與蕩平倭寇巢穴之事實,真正可堪謂之民族英雄也。隻因嘉靖帝發話在先,曆史上真的片言隻語都查不到,這不免讓人感到深深遺憾。隻是雲過雖無痕,雁過卻留聲,總有一些蛛絲馬跡可追尋。在《劍泉文集》一百二十八卷裏,便有諸多篇章,提到“海坪蕩寇”之情節。該文集屬於回憶錄性質,凡提到倭寇處,或多或少都有小楷批注,至於批注之內容,能記得者少之又少了。無須筆跡專家鑒定,也能從墨跡色澤深淺,可以看出,批注之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時間跨度大約有幾十年之久遠,完全符合東岸鄢國寶之敘述。
5·2·21:海坪鹽場柳生煩躁不安
柳生一郎在鹽場等待了五天,第二隻信鴿還是沒有回來。這五天,是他人生最煎熬的五天,二郎三郎兄弟倆,一直沒有消息,使他著急得嘴唇都起了灼泡。他不敢再待在密室裏,怕密室的黑暗將自己吞噬。他走出密室,走進熱火朝天的鹽場,看到工人挑燈夜戰,沒命地工作,心中又不免生出一絲欣慰。這個夜晚,無疑是煎熬的夜晚,他必須等待。手上能用的兩隊人馬,現在都在外麵,第一隊已經指望不上,可以斷定,他們已經全軍覆沒。從順天府飛鴿傳來的消息,可以證實這一點。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第二隊人馬。今夜,他們將取大明王朝欽差頭顱,這個時辰,料想欽差頭顱已經到手,凱旋的信鴿可能就在路上。
第一隊人馬失手,意味著欽差隊伍保衛森嚴,不易下手,因此,他盼望了幾日幾夜,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在盼望著,希望信鴿隨時降落在他麵前。但事與願違,次次都落空了。他知道,行轅裏,陸地上都未曾得手,海上就更難。盡管已經等待得非常不耐煩,可還得等待下去。
柳生一郎煩躁不安,在鹽場裏來回踱步,無意中走到鹽倉處,看到倉庫裏堆積如山的海鹽,不由得焦急萬分。倉庫裏儲存著近兩年來,附近十多個鹽場開采的海鹽,遲遲未能運出。原本是想等到了結了大明皇帝的欽差大臣後,再抽人手運回這些海鹽。但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這些人馬回不來,這幾十萬石海鹽就無法運回本土。這兩年來,他所能調動的船隻,都用來運送金礦石、銀礦石與鐵礦石去了。與金礦石銀礦石和鐵礦石比起來,海鹽已經不重要。但現在,大明皇帝派出的欽差大臣,就是專門衝著鹽來的,即使再不重要,也不能落到欽差大臣手裏。
在金屬礦石與鹽的利敝得失中,柳生一郎權衡再三,覺得應該以前者為重。到萬不得已時,即便是讓大明欽差得到這些鹽,也不能讓他得到金屬礦石,以及相關訊息。金屬礦石提純,是目前日本國的一項先進技術,之所以要將大批的提純礦石運回國去,是因為他們不但需要金屬,廢渣也需要。
現在,第二隊人馬,對於柳生一郎來說,簡直就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不管能不能消滅這個欽差大臣,隻要回個信,心裏也會踏實下來。他堅信三郎的武功,憑借二刀流上乘的刀法,就算不能殺敵成功,就算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也不至於殞命,就算逃跑不掉,放個信鴿的機會應該是有的。因此,他心裏稍稍安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