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父子情深家書傳遞品格(3 / 3)

父親所言恩師之事,兒自是不能獨善其身。個中糾葛,千絲萬縷,一言難盡。隻是,兒要稟報父親大人,經年以來,兒問心無愧,亦從未做過對不起聖上、恩師與百姓,以及祖宗和您老人家之事。惠恩師大恩於仕途,受聖上器重於廟堂,執國家公器於手掌,仰百姓甘露於雲天,兒未敢有一日懈怠,時刻兢兢業業,唯恐能力不濟,辦事不周,力所不逮。經年以來,雖亦可算遊刃有餘,但亦不泛誠惶誠恐。然則,做事越多,得罪之人亦越多,遭遇忌恨則更多,自然而然,流言蜚語亦會越多。誠然,這亦恰好證明,您兒子之優秀,能力之強大,魄力之無垠。如今時局,確有勢利小人,為保一己之利,態度曖昧,置恩師於爐火,視自身如累卵,見恩師如遇虎狼,行為舉止,瞻前顧後,前恭後踞,嘴臉兩副,鼠輩也,兒所不齒也,豈能與之為伍哉?

不管有多少人背叛恩師,兒必將謹記父親教誨,不做落井下石之宵小,不失我鄢氏男兒之本色,不給祖宗臉上抹黑。或許,真如別人那樣,向恩師反戈一擊,便能暫時保住地位與?爵。然則,景修人格便一錢不值,千秋萬代,隻會落得一個道德卑鄙,斯文掃地之下場。如因黨爭,背叛師門,賣主求榮;如因一己榮辱,對恩人落井下石,必遭後人所不齒。景修羞與爾輩為伍也。萬望父親大人寬心,鄢氏兒郎,豈會去做此等宵小鼠輩?

誠然,兒拚搏奮力,亦不泛力所不逮之時,如若某日,兒之大權旁落,解甲歸田,或枷鎖纏身,萬請父親寬宥兒之力不從心。本著鄢氏兒郎做人原則,隻怕真會背負汙名,暫時辱沒祖宗。屆時,祈望父親大人不必介懷,相信您的景修兒郎確為清白之身。

兒子定當時刻遵循父親大人之諄諄教誨,行忠孝仁義之舉,做品行端方之人。兒亦定當牢記“做正人君子,定與人為善,更兼聽則明,弗為不屑”之鄢氏祖訓,並將該祖訓教導子雲子龍,使吾鄢氏一脈兒郎代代相傳。

景修及英娥、子雲,有吾五弟一路保駕護航,均甚安康,更無生命之虞。子龍子鳳兄妹更是安然無恙,勿掛。隻是暫時未有行期,帶領家人回東岸,參拜二老及叔伯親人。引為憾事一樁是也。他日若有閑暇,定當舉家同返,家人團聚,一睹親人容顏。

公務繁忙,餘言後敘。言不盡思,再祈珍重。萬望父母親大人保重身體,長命百歲,給兒子一個膝前盡孝之機會。代向愈卿兄嫂問安,代向伯伯叔叔們問好。

專此奉達

即頌康健

兒:景修頓首叩拜

庚申年仲夏於臨城欽差行轅

鄢懋卿含淚給父親大人寫完回信,卻沒有馬上發送,而是藏於匣中,欲等大事辦妥之後,與《易經正義》一書一起,轉交父親大人。他未曾想到,父親大人,時刻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言一行,更關注著他的生命安危。亦未曾想到,京城之事,早已傳遍家鄉大地,人言可畏。景修自然清楚父親大人之焦慮與擔心,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嘴長在別人臉上,有人偏偏隻要嘴而不要臉,有何辦法阻止人家。鄢懋卿心裏明白,南昌府在朝為官者數十人之多,現在都已參與到倒嚴陣營,他們定是見他死心塌地,現在又置身於風口浪尖之上,便幸災樂禍,四處傳播他之謠言。

倒是夫人英娥提醒景修:“父母親大人在家殷殷期盼,幾欲得知老爺安危,為何信已寫好,反而不寄出去?”

鄢懋卿本想解釋一二,仔細一想,覺得夫人說得在理,尤其殷殷期盼與安危兩個詞,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於是,便寫好信封,交由欽差行轅總管,請他抽空將信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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