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鄢府清貧誰知嘉靖震驚(上)(1 / 2)

10·12·55:鄢府清貧誰知嘉靖震驚(上)

嘉靖看著陳洪與朱七呈送上來的奏報,發現鄢懋卿的家產,離大家估計的結果相距甚遠,簡直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便問道:“朱七,你說說,鄢懋卿當真就隻有這麼一點家產乎?”

“啟稟主子,奴才以為,這應該就是鄢懋卿的全部家產。這還包括前些年,他高價售賣那幾十壇鄢公酒的一半銀兩在裏麵。這些年他被停職,全家沒有別的進項,隻能坐吃老本。還有這點銀子,亦已經算是節儉的,倘若像別人說的那般奢侈,早就沒飯可吃了。”朱七有意不提查抄酒坊之事,看看能不能混淆過去。

“亦太難為景修了,過得慣這種清淡日子,倒是讓朕小覷了他。”嘉靖表情裏有些欣慰,像是鄢懋卿過著這種清苦日子,能過得慣這種清貧日子,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那樣。

朱七不失時機地說道:“據奴才所知,鄢懋卿一直就過著這種清淡恬靜的日子,從來不浪費。隻是,在那些文朋詩友聚會時,在家裏有客人到訪時,才偶爾奢侈一次。但一年之中,那種奢侈日子並不多,一直以來,他都很少邀請客人到家裏去吃飯,就連當年那些與之交好之人,亦難得去他家裏宴飲一次二次。”

“既然如此清貧,多年前,為何還要自費為文天祥刊刻文集,那時候這麼多錢,是哪裏來的?”嘉靖突然想起,鄢懋卿早在嘉靖三十一年,便親自收集整理,編撰了《文山先生全集》三十二卷,那可不是一點小錢能對付得了的。

朱七見主子詢問起多年前之事,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便滔滔不絕地說道:“啟稟主子,此事主子倘若不問,奴才倒真是差點忘記了。奴才當年還不是錦衣衛副指揮使,主子曾要奴才專門調查過。據奴才調查得知,《文山先生全集》,雖然有三十二卷,卻隻刊刻了十套而已,且是鄢懋卿自己動手雕刻母版,就是花了點紙墨錢,材料費,以及收買書稿之款項,尚未花費到一千兩銀子。”

朱七看看嘉靖麵色,繼續說道:“即便如此,鄢懋卿亦是向嚴嵩借的錢,以後數年才還清。奴才亦怕此事有假,特意找嚴嵩府上管家嚴富詢問過,證實確有其事。倒是還錢時,因為是一百幾十兩的零散錢歸還,鄢懋卿便未曾將銀子換成銀票,直接提著銀子去還的。因而,別人都以為,鄢懋卿年年都要給嚴嵩送去銀兩,孝敬於他。”

朱七見主子專心聆聽,便大著膽子多說了幾句:“其實,嚴嵩手下,有好多人如鄢懋卿一般,向他借過銀子。還有時候,多數是直接提著銀子去的,有人還了利息,有人沒還利息。所以……”

嘉靖打斷朱七話語,他像是想起什麼來了,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過問過此事,隻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沒聽朱七彙報答案,便不了不之。現在聽來,才知鄢懋卿當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麼多年來,為朕辦了不少大事,且件件都辦得非常漂亮精彩。看來,此人得力保,以後裕王能派上大用場。

這事倒亦可信,因為,從前那些暗訪的密函裏,亦根本沒提到過這件事情。倘若刊印《文山先生全集》,果真花費了不匪之銀兩,且來路不正,隻怕早就鬧得沸沸揚揚。那時的鄢懋卿,剛剛入會仕不久,家中尚需各種用度。倘若果真有了那麼多的錢,禦史自然會彈劾之。

嘉靖隻是在別人彈劾鄢懋卿的奏章裏,才得知他“置酒高會,日費千金”。嘉靖帝自然知道,朱七所言之“當年那些與鄢懋卿交好之人”,自然亦包括了嚴嵩。抄嚴府時便沒得到意想之結果,現在抄鄢府又是這般。看來,朕的確是有些冤枉他們了啊。

嘉靖臉上露出失望與悔恨表情,感覺自己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但轉念一想,對年邁的惟中亦就罷了,對年富力強之景修,這樣敲打一下,亦未必不是好事。這樣想著,心裏便坦然了許多。

嘉靖突然想起,刊刻《易經正義》六卷一千套,應該需要花費不少銀兩,便詢問道:“那麼,刊刻《易經正義》那幾千冊費用的來曆呢?”

朱七知道主子要問這個,想都未想,便說道:“回主子,《易經正義》六卷,一千套便是六千冊,據奴才所調查到的信息,是景修之子汗青,帶著二十壇鄢公酒,送給吳初泉大師,吳大師一高興,便未曾收取這套書的刊刻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