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遼海姻緣
大雪封山寒，初來人歸暮。千裏姻緣成雙配，歡樂亦無數。
倭寇又欺侮，神鞭鎮妖魔。新帝恩旨傳佳音，佳音無覓處。
——《卜算子·遼海姻緣》
12·1：題外話
嚴酷寒冬，封山大雪，沒有擋住一心向往幸福的家庭。陌生土地，惡劣環境，哪能削弱堅強生存之毅誌。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是忠臣，到哪裏都能報國。聰明人，適應能力都是超強的，即使再惡劣的環境，都擊不垮堅強的意誌。隻要心中無愧，在哪裏都是春天，在哪裏都會過上幸福生活。
京城屬於北方，但還不是真正的北方，遼海才是真正的北方。以戍邊論處的罪行，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行，一般草民，做了偷雞摸狗之事，亦是要戍邊充軍的。隻是，鄢懋卿政治生命的終結，意味著大明政壇一顆明星隕落。
當然，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能坦然麵對現實生活。沒做喪良心之事，便是無愧於天地，無愧於父母，無愧於聖上。坦坦蕩蕩，走到哪裏都可以挺胸抬頭，是為君子之儀。無愧於心，無論多麼嚴酷與惡劣的環境，都摧不垮他的意誌。隻要心中陽光普照，陰霾終究是不可怕的；幸福充滿著心靈，煩惱始終是很少的。
過得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亦過得慣粗茶淡飯的日子，這才是經得起磨礪之人。經曆過叱吒風雲的時光，就過得了雲淡風輕的歲月，這才是有修養之人。寵侮不驚，貧賤不移，威武不屈，這才是永遠擊不垮的強者。
人之強弱，不在身軀，在於意誌。身軀易碎如豆腐，容易摧殘，意誌堅定如磐石，堅不可摧。這才是強者中的強者，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人們對強者的定義，常常將目光盯在此人做出過大的成就之上。實際上，真正的強者，是那些麵對苦難與困境，始終不拋棄不放棄之人。鄢懋卿經曆過輝煌，正在經曆苦難，在短內，遭遇冰火兩重天，一般人驚鴻一現不住這種打擊。而他，卻活得更加堅強，更加快樂。能在苦難中活得快樂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12·2·62：戍邊遼海成就千裏姻緣（上）
牛家窩堡在遼海衛北麵，離遼海城三十餘裏。遼海衛駐屯軍營，就駐紮在遼海城到牛家窩堡中間，牛家窩堡便是專門接收朝廷發配人員之地。被發配人員，倘若沒有皇帝赦令，便要一生在此充軍勞作，至死亦不能離開還鄉。
有的官員被發配到此後，過不了清寒之苦，便使關係，將其一二名親人招至身邊照顧。有的便在此安家落戶，繁衍子孫。等到本人死去掩埋後，家人可自行離去，回原籍。
還有就是謫充官吏，如是被判處永遠戍邊者，倘若子孫後代甘願陪伴，則子孫後代都得在此生存，不得回遷。隻有被判處終身戍邊者，才可直至該員生命結束時為止。
因軍士中太多充軍戍邊之人，土著軍士反而少得很，便要在充軍軍士中，獎賞與選拔優秀者，充任軍營中下級官吏。十夫長、百夫長、甚至千夫長，亦可在表現優秀的充軍人員裏選拔任用。隻是代理，不給予正式任命罷了。當然，在待遇上相去甚遠。
牛家窩堡還駐紮有二十來戶人家，以及十來名單身犯官。充軍戍邊之人，有官員，亦有平民。隻要來了此地，既作軍人，亦作墾民。平民基本上都在駐屯兵營地，至少要讓兵士看管勞動五年以上，才能到這裏來，自由居住勞作。
謫充官員，便可直接住在這裏，亦算是享受了特殊待遇。隻是，朝廷是不知道的，都是下麵衛署為了撈取外快，給一些人創造的優越條件罷了。所幸的是，在這些人中，都沒有鄢懋卿在職時發配來的人。
盡管如此，還是有“老住戶”欺負“新人”的事發生，再加上鄢懋卿曾官居正二品，從事過刑法戡輿方麵工作，招人間接忌恨。一開始時，日子就過得磕磕碰碰。隻是，鄢懋卿教家人息事寧人，不與他們計較，才不至於鬧出大的亂子。
鄢懋卿一家跋山涉水，走了一個來月才到的牛家窩堡。王虎早已派人收拾出兩間屋子，並送來了一些生活必備物品，隻是，隻有一份。其餘人等，則需要他們自行想辦法。好在屋子多，還可以租住，租金亦要得不多。於是，他們便在緊連著那兩間屋子左右，各租了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