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新帝心不忍朱七傳聖旨(二)(2 / 2)

朱七說道:“這個自然,從容則個。現在老兄已經是普通百姓了,不再受到任何限製。隻要趕在明年春種前到達郴州,不耽誤了莊稼播種便是。”

朱七說得倒是輕鬆,可這大雪即將來臨,既然要走,不早日離去,等到大雪封山,怕是想走亦走不成了。

鄢懋卿顯然很激動,說道:“謝謝朱大人,這麼多年,多謝兄弟一直關照。請朱兄弟代草民向聖上請安,感激聖上為草民做主。”在鄢懋卿看來,不管怎麼說,能脫離這苦寒之地,的確是新帝恩惠。也許前路未知,無論如何,郴州一定比這裏好上百倍。

最重要的是,由戍邊改為了自由居住,有自由身份,還獲賜一百畝良田,意思再明顯不過,亦算是一種變相平反。朝堂之事,有時候即使明知錯了,亦不一定會有人肯承認,更難得改正。

現在這樣的結局,已經足以證明新帝心意,這麼做,其實就是一種變相平反。雖未詔告天下,但足可慰藉平生。鄢懋卿久居廟堂,自然非常清楚個中曲折。因此,他發自內心高興,唯一有點遺憾之事,便是不能如願與倭寇作戰。

人一高興,便詩興大發,他隨即作了首《遼海憾事》詩,表達此時此刻之心情:

北地極寒陰,侵我羸弱體。

一生無愧疚,何懼盈雪襲。

長天不知春,臥眠少夏夜。

邊關起蜂煙,誰人可迎敵?

長城蜿蜒上,報吾君消息。

倭宼擾北地,邊民無寧日。

神州草與木,豈容外虜欺?

若無名將點,劍泉願捐軀。

鄢懋卿吟詩一首,主要還是做給朱七看。他知道,與朱七關係再好,他都會將在這裏看到的一切,轉告聖上。更會將子雲他們兄弟三人,在遼海衛任代理千夫長百夫長之事,向聖上彙報。鄢懋卿是想讓聖上知道,他一切皆好,感激聖上恩寵。其實,並無真正指望聖上將他留下來,抗擊來犯倭寇之意。主要用意,在於朱七能給皇上傳遞一種信息,我鄢懋卿身體非常棒,廉頗雖然老矣,但每日尚能飯食鬥米。

鄢懋卿之所以對倭寇之事這麼牽掛,還在於他出任欽差的時候,與倭寇打那幾次交道。刺殺欽差之事不成,事隔這麼多年,這些倭宼還來報複,說明他們心胸狹隘,尤其是一旦打輸,便要剖腹自刎,更能說明他們是一個心胸狹隘、贏得起輸不起之民族。

這樣的民族,是可怕的民族,可悲的民族。

所謂武士道精神,隻不過是一種欺人亦自欺的手段,用來蠱惑國民,以期達到權力集團侵略別國之目的。

由於他們的地域限製,自然居住環境之惡劣與肆掠,以及戰爭對子民的迫害,導致他們以及他們的子子孫孫,都會把目光盯著周邊自然條件好,遼闊廣袤的地域,從而產生覬覦之心。

結合胡宗憲、戚繼光,這些年與倭寇之糾纏,便不難想像,我大明廣袤之大好河山,順理成章地成為他們眼中的大肥肉,遲早要被這些狼子野心的家夥,踐踏與蹂躪,以及啃噬。

鄢懋卿根據此前離京時,從子雲老師詹姆斯處得知,倭寇本土已經進入戰國時代,有個叫豐臣秀吉的大頭目說過一段話:“在我生存之年,必將唐之領土納入我之版圖。”

可以預見,倭寇覬覦大明江山之野心,昭然若揭。

當時,鄢懋卿還將詹姆斯的話,故意說給朱七聽過,希望他在可能的情況下,轉告聖上,要皇上密切注意倭寇的狼子野心。但朱七當場就反駁他,蕞爾小國,彈丸之地,發動了十多次海戰,每一次都被我們的戚將軍打得落花流水,敢出如此狂妄之言,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我大明江山,一個戚將軍就夠他們受的了,何足慮哉?

這次鄢懋卿又以心中憾事做詩一首,意思還是希望朱七回稟新帝,要多注意倭寇的狼子野心。但看朱七對鄢懋卿的詩作,並無多少領會,甚至很不在意。心想,這份心思還是白費了。於是,他就想,將來安定後,一定要把這些心得寫出來,以警示後人。

鄢懋卿根據詹姆斯的話,加上自己用易經八卦推算出:倭寇遲早都要大舉進犯我大明江山,十年不來,五十年準來。如五十年沒來,五百年內一定會來。一來便是毀滅性的,到那時,戚繼光早已不在人世,倘若沒有準備,靠誰來抵禦這幫子豺狼虎豹?

(精彩待續,敬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