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席浩然總是個隱患!”說到這兒,吳大河殺氣騰騰地低聲道,“要不今晚就……”說著做了個砍人手勢。
“哼!”吳四寶重重將茶杯放下,“剛才還讓你別自亂陣腳,你這一做,反而會引起中村老鬼的注意!”見吳大河還是心有不甘,森然笑道,“等風聲過了再下手不遲!””
“是!”
“那幾人如何了?”
“已經離開上海!”吳大河嘴中說著,手上卻又做了個砍頭動作。
“那就好!”吳四寶的臉色明顯好轉,“昨天昝辰煒和中村老鬼又說了些什麼?”
聞言,吳大河氣鼓鼓地嘟囔道,“還是那個共匪的破事,說又有什麼線索!”越說越氣,“要不是他搗蛋,中村老鬼早就……”
“閉嘴!”吳四寶惡狠狠地打斷他後麵的話。
吳天河也知道差點說漏嘴,忙轉讓話題,“哥,萬一那共匪真被抓了,不僅那昝辰煒要鹹魚翻身,恐怕還會牽連到我!”
“急什麼?”吳四寶又一次不滿起來,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對方一個定心丸,“你放心,那共匪,嗯,還有和他一起的人都已離開上海,早到了他們的地盤!”
“啊!”
“啊什麼?”吳四寶似笑非笑地看著眼珠子都快瞪出的眼眶的吳大河,“想知道原因嗎?”
隻見吳大河一哆嗦,將頭甩得象拔浪鼓,連連說不想。
“哼,算你識趣!”吳四寶端起茶杯,將目光投向舞台。
見狀,吳大河說了聲還有事搖搖晃晃著離去,他沒想到的是,吳四寶陰冷的目光一直尾隨著他的背影。他更沒想到的是,吳四寶對他的表現已極度不滿。
良久,吳四寶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吳大河還真成不了大事!”
同一座戲院,也就隔了幾個位置的包廂中,上海地下黨負責行動、保衛的領導人老虎仔細聽著紅雀關於昨日行動情況的彙報,角落裏還有個人影一動不動。
期間,老虎不時發出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小團腥紅的血絲。見紅雀停下焦慮地看著自已,老虎苦笑著換了塊手帕,“沒事!老毛病了!”
彙報完,紅雀咬著嘴唇悲聲道,“對不起,我沒有發現情報有問題,請求組織處分!”
老虎沉默了會才道,“紅雀,錯不在你,回去後轉告同誌們,安心養傷,等待命令!”
“是!”紅雀表情凝重地應道,眼中盡是擔憂,“老虎,找個時間讓扁鵲看下!”
老虎笑著點點頭,又發出一陣咳嗽,這次手帕上紅色更濃,正在穿貂皮大衣的紅雀沒有留意到對方眼中瞬間閃過的悲哀。
就在紅雀走出包廂之時,那個她自始自終都沒看一眼的角落裏響起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歎息,不由動作一凝,明白了什麼,雙眸騰起霧氣,終於還是離去。
“老虎,還有多少時間?”
“一年吧!”
一陣沉默,老虎先開口,“烏鴉,你怎麼看?”
“中了借刀殺人之計!”雖然看不到依舊隱在角落黑影中的烏鴉表情,但語氣暴露出了他此時的憤怒。
“和我的看法一樣!”老虎無奈地道,“自從老鷹離開後,第一行隊大隊就是我們情報的盲區,才吃了這麼大的虧!”
“嗯!”
見烏鴉還是不表態,老虎隻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有渠道嗎?”
“有!”這次烏鴉回答的很幹脆,沒等老虎高興,又補充道,“隻不過是一隻冬眠的小麻雀!”
包廂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咳嗽聲過後,老虎無奈地道,“非常時期,激活!”
“好的!”烏鴉的聲音十分苦澀,又加上了一句,“老虎,你還是去找下扁鵲,說不定……”
“最長活一年,最短八個月就是他給的答案!”老虎似乎接受了命運,坦然地說道,“我已經開始將資料慢慢轉移給掌櫃!”
“唉!”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