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王妃還真是交遊廣闊,竟然連殘月宮的宮主都認識。”
“嗬!不過是僅限於認識罷了。”提到這個人,凰九歌嘴角浮起一抹苦澀,轉而又道,“怎麼了,我們不是說的西陵曜嗎?和藍月涯又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西陵曜知道,殘月宮宮主知道,難道側王妃就真的沒想過,他們都是如何知道的嗎?”玄隱忽然有些神秘的開口。
凰九歌聞言一怔,是啊!她怎麼沒想過這些呢?
藍月涯知道也便罷了,他在這個世界的兄長和太子本就相識,所以他知道這件事情也許還解釋的清楚,可西陵曜呢?他和太子可是絕對沒有什麼關係的,他為何會知道這些呢?
還有,藍月涯,也就是蘇城的個性,他是了解的,他既然不是真正的從前那個藍月涯,便不會與那個白撿的便宜兄長藍月夜有什麼親密聯係,所以,這件事情未必是藍月夜告訴他的,那麼,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就是藍月涯和西陵曜既然都知道的話,為何都不直接提醒自己,而是十分默契的選擇了或言語或表情的暗示自己?
西陵曜也便罷了,他們之間並無任何交情甚至還有著殺身之仇,可藍月涯呢?他可是蘇城啊,雖然前世他欺騙了自己也殺了自己,但與他相認的時候,她在他的眼中還是看得到真誠和內疚的,哪怕就隻是為了這些,他該做的也不該隻是通過暗示提醒而已!
這麼說來的話,不管是藍月涯還是西陵曜,他們都有自己的苦衷。
也就是說,他們統統都受製於人,而這件事便隻能是那個人的陰謀,所以他們能做的,也隻有提醒!
想到這個唯一的可能,凰九歌終於抬眸,認真的看向玄隱,“你了解殘月宮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見凰九歌這般,玄隱的眸中似有欣慰,不過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殘月宮,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個殺手組織。”
他們玄隱宗和殘月宮甚至還交過手,隻是這句話,他卻是沒有說出來。
“僅僅是一個殺手組織嗎?”看著玄隱的表情,凰九歌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讓她覺得自己竟然很是諷刺。
前一世,在他還是蘇城的時候,她以為,她愛他,她以為,她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一個人,可最終,事實卻告訴她,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她愛的,也不過是自己所想象出來的那個完美的他。
而這一世,他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一次,他是藍月涯,以這個身份,他幫她做了許多事情,她甚至有一度心軟的想過,不計較了吧,反正一切也都過去了,或許,可以原諒了他呢?可到了現在,她又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沒能夠了解這個男人。
原來,她對他,從來都太自以為是了啊!
自以為是到,她知道他是殘月宮的宮主,卻從來都沒有去想過,殘月宮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果然,如她期許,也如她失望一般,玄隱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原是很好聽的,但此刻,卻仿若魔咒一般,每一個字都令凰九歌無比的頭疼。
“側王妃以為,一個江湖組織,尤其是殺手組織,沒有一定的背景,真的就能安然無恙的在大玹立足嗎?”
聽了這句話,凰九歌怔了怔,她忽然想到了暗影樓。
而玄隱想到的則是玄隱宗,身為玄隱宗宗主,在沒有見到那枚黑玉戒指的那段時間,玄隱宗一直都如同隱形一般存在在這世上,雖然很安全,但那樣的日子總讓他覺得碌碌無為。
在玄隱看來,任何一個組織,倘若沒有為國為民,報效朝廷的心,那麼即便是你有著通天的能力,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獨占一個山頭獨自稱王,也便是俗語說的占山為王,但俗語裏,跟在這四個字之後的,便是落地為寇。
如此看來,王和寇又有什麼區別呢?不過都是自封的虛名罷了。
但自從見到了那枚黑玉戒指,得知自己真正的主人是沐王殿下以後,天知道,他有多興奮,對他而言,這就像茫茫大霧中,忽然出現了一條承載著他夢想的陽光大道。
他知道,這條大道上會有著怎樣的危險,但是,他隻是不願做一個無為的人,所以,他義無反顧,更何況,沐王本就是他的主人。
而殘月宮,又何嚐不同?
想到這裏,他甚至特別能夠理解藍月涯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