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東嶽皇遠在東嶽,她根本沒機會相勸,更重要的,對於東嶽皇來說,傲嬌男可謂是他的勁敵,倘若能夠在戰爭前就消滅了這個勁敵,那豈不是大大的削弱了玹軍的銳氣?既是這樣,他又如何肯輕易放過他?
更重要的是,冷儀是東嶽皇的人,東嶽皇卻不止有冷儀一個人,冷儀身邊,又有多少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與他有著同樣目的的人?
所以,太子的意思也很明顯,她即便能夠勸服了冷儀,傲嬌男也同樣是危險的,這一點她何嚐不知?隻是……
比起這個,她更不想勞煩麵前的這個人,畢竟,自從那日中元之夜後,她便再也不想與這個男人有過多的牽扯。
他的冰冷,她既然已經見識到了,那麼唯一能做的,便是遠離,徹底的遠離。
若是能夠回到從前,她寧願,自己從未在那鳳合宮中彈奏那麼一曲,那樣的話,便不會認識了他,也不會有如今的局麵了吧?
凰九歌想著,背過臉去不再看太子,“這樣夠或者不夠,都不關太子的事了,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本宮,會幫你的。”
片刻後,太子淡淡開口,似乎對凰九歌的拒絕並不以為意似的。
凰九歌直覺的,準備再次開口拒絕。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張口,忽然,太子溫潤的手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突如其來的異樣觸感令凰九歌心中大駭,立刻身子一轉,躲閃開去。
“太子自重!”她冰冷的聲音就像她刻意疏離的動作,深深的烙印在太子的眸中。
太子淺淡一笑,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指,似在回憶方才觸碰到她唇瓣的感覺似的,輕柔摩挲,“本宮幫你,是本宮的事,即便是你,也不能夠拒絕,知道嗎?”
他的語氣很淡,但聽在凰九歌的耳中,卻是莫名的心寒!
他雖然依舊同往日一般溫柔,但偏偏,這句話每個字聽起來都那般溫柔,卻又好像每個字都冒著冰冷的寒氣。
這種感覺,讓凰九歌感受到發自內心的冰冷,陰寒,甚至是恐懼。
是啊!他本就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尊貴,本該便是這個樣子,不是嗎?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太子吧!
凰九歌心中自嘲一笑,想當初,自己還真是可笑,竟然將一個從未真心了解的人當作是知音?
大概,也直到到了這個時候,她對他的那顆心,總算是沉寂下來了,不,或許應該說,是終於死掉了……
這個時候,她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因為麵前的這個,是從未認識,也絕不想去認識的太子了。
而太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迎著月色,便也離開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太子離開的時候,眸中的那抹幽光,暗黑不見底,嗬!即便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卻依舊是忍不住的為她對自己那副陌生的感覺而心痛麼?
不過,還好,一切都不遠了……
隨著太子的離去,這一夜,凰九歌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永遠的徹底的抽離。
奇怪的是,這種感覺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痛,反而,多了一分平淡,和一絲從容。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凰九歌才忽然明白,原來,時間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她還記得,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一襲聖潔的白,躍然就進入了她的眼簾,他讓她驚豔,讓她欣喜。
後來漸漸的,他成了她的知音,她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簡單,純淨,自然。
就這樣,那抹雪色的白漸漸的走進她的心裏,讓她心動,羞澀,甚至緊張,隻可惜,那個時候她不明白,他也不知道。
到她真正明白自己的時候,已經是他的大婚了,嗬!是不是有點諷刺,她知道她喜歡他,是在他娶別的女人的時候。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剛剛喜歡上了他,就已經決定了放棄他。
原本,她以為,這份隻有自己知道的感情會漸漸的,漸漸的埋葬在歲月的長河。
直到,洛城那件事。
她才恍然驚覺,原來,她對他的,真的不是愛啊!
她可笑的發現,她甚至都沒有了解過他,又談什麼愛呢?
後來,她以為她放下了,但終究是為他擔心,為他彷徨,因為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過去,他的痛苦。所以,作為知音的角色,她心疼他,也願意就這樣陪著他。
可後來呢?凰九歌想著,終於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