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收買幫凶
王玉正看得著迷,聽到背後喘氣聲粗了,王立的手也不安分了,放在她肩上的手順著她的衣領往胸部摸去,一下讓王玉驚覺起來。
她急忙掙紮起來:“我這不潔之身,怎能玷汙了哥哥?”
“哪裏話?能和妹妹有肌膚之親,是哥哥夢寐以求之事。”王立邊說邊解衣。
王玉步步後退,直至窗口,正色道:“王元帥,你不會趁人之危吧?”
王立一步步跟上來:“我就趁一回又怎麼樣?”
“我可是跳過一回城牆的,你要逼我再跳一回樓嗎?”她的臉色陡變,撲到一扇窗口邊。
王立無奈,想到她此時一定心緒不佳,想哄得她高興了再說,於是又告訴她皇宮的內部陳設。王玉平靜下來,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聽得眉飛色舞,情不自禁地說:“啊,要是能住到那裏,也不枉白活一回呀。”
正在這時,卻見有兩人朝這樓上走來,她失聲輕喊:“哎呀不好,張大人來了。”
王立一看,暗暗叫苦: 他不是領兵去合州布防了嗎?和他一起來的老頭是誰?他多次為我收留這女人不滿,不是母親讓她住進自己家,他早把她趕下山了。這回在此遇見,多有不便呀。王立立即將她引進廳堂隔壁的一間小耳房:“賢妹累了,在此稍事休息,如果我辦事去了,你自己……走好……”
剛掩上門,張玨上樓了,興高采烈地說:“來來來,王立,快來見過我的恩師。”
身後是個白發長須、精神矍鑠的老人,讓人頓生好感。何況張玨早就提起過他: 因為家境貧寒,無錢延師,鄰家秀才畢再興免費教他識字,借書給他學習,就是從軍也是他送的盤纏,那淵博才學、愛國之舉,讓張玨的部下都聽得耳熟能詳了。
王立恭恭敬敬一揖到地:“下官拜見畢老先生。”
老人滿臉堆笑伸手扶著他:“呀,這就是炮擊蒙哥、偷襲石子山軍營、攻破瀘州、射殺熊耳的王立元帥嗎?早就如雷貫耳了,今日得見,竟是這樣一位年富力強的英俊之才,難得難得。”
王立嘴上謙虛著,心頭很受用,連忙讓座看茶。老人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坐下就嘮叨:“想不到一別經年,我弟子的弟子都這樣有出息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張玨是在路上遇到他的,他說特意來有要事相告。出於高度信任,張玨就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王立如坐針氈,可來了個軍士報告說城下有動靜,張玨便派他前去視察。畢先生還將王立送至樓口,喧賓奪主,仿佛他是這裏的主人。其實,他是看到樓下已經無人了,這才坐下說起他的大事:“張大人,在下是來報喪的。”
張玨一驚:“此話怎講?”
“您派出去勤王護駕、迎接皇帝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了!王安節揮舞雙刀奮戰,不幸被執,問他何人,他大聲叫道:‘我本王堅之子王安節,你們能把我怎樣?’蒙人如獲至寶,就把他解押到大都去了。”
張玨一股熱血湧至喉頭,見畢老先生不動聲色冷眼旁觀,猛然覺察出異常之處,質問道:“你,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你投降了蒙古人?”
“投降二字有辱斯文,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人怎能不作明達之士?大宋氣數已盡,臨安指日可破,你張玨縱有回天之力,也不能扭轉乾坤,何不聽為師一句話?”
張玨氣得血脈賁張,麵孔紫脹,上牙咬著下唇,隻是不說話。
“我作為元安西王相的招討使下達一份文書。他也是漢人,姓李名德輝,字仲實……”畢再興以為他聽進去了,繼續說,“我給你念念……宋國所恃江淮全線崩潰,臨安已如囊中之物,國將之不為國,城何以為城?張製置使獨守蜀中一隅,可謂勞苦功高,守著這區區彈丸之地三十有年,難能可貴。然歲月如流,人生如夢,還能有幾度春秋?……”
張玨沒耐心,重重地靠到太師椅上:“別念了,酸文假醋的,不如你直說幹脆。”
畢再興以為他心有所動,喜道:“你是大宋名將,天下誰人不知?可是名節又值幾文錢?不圖榮華富貴,也要顧及身家性命吧。古往今來的忠臣名將幾個有好下場的?那餘玠本是釣魚城的開山老祖,治蜀十年,功蓋全川,卻被奸相謝方叔害死。那王堅百戰彌堅,節義為蜀官之首,可也遭奸臣賈似道所忌,鬱鬱不得誌而死。等待著你的又將是什麼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