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沃爾夫發表完自己的觀點後,其同胞拉赫曼更為肯定、更為明確地對沃爾夫的觀點進行了闡述。拉赫曼說,所謂的《荷馬史詩》是口頭相傳的單個的民間詩歌的彙總,他還將《伊利亞特》分成了16首彼此獨立的詩篇(除最後兩卷外),從而形成了“分解說”,也叫“短歌說”。

在“短歌說”提出不久,以德國學者尼奇為代表的學者又提出了“統一說”,他們堅持有關荷馬的傳統看法,認為曆史上確有荷馬其人,並指出荷馬的生活年代在公元前9世紀之前。對於“短歌說”,持此觀點者給予了大力抨擊,他們認為,荷馬史詩中的矛盾之處無傷大雅,僅憑這些小矛盾是難以證明兩部史詩是由多人創作的。他們還說,這兩部史詩是荷馬借用了古代民間詩歌的材料,並對其進行了大量的加工整理而成。

後來,又有些學者提出了一種折中的觀點。持此觀點者認為,《荷馬史詩》是以短篇為基礎後來以這些短篇為核心逐漸整理擴充而成,這樣一來,史詩在大體上是統一的,但是在擴充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如德國學者赫爾曼認為,《伊利亞特》的基本核心是有關阿基裏斯的“憤怒的文字”,《奧德賽》的基本核心則是俄底修斯渡海返鄉的飄泊奇遇的故事,除了核心之外的部分都是後來逐步添加上去的。

德國學者基希霍夫等人也對上述觀點表示肯定,他們認為,這兩部史詩既非一人所作,也非許多各自分別創作的民間詩歌的彙編,而是由許多民間詩人在很長的曆史時期,以古老的神話傳說與特洛伊戰爭的英雄故事為原始素材,對它進行增刪、修飾而成。而荷馬可能就是最後對《荷馬史詩》進行加工整理的詩人,所以人們才會將其看作這兩部史詩的作者。這種觀點提出後,在當時也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很多學者都傾向於此說法。

然而,20世紀以來,美國學者帕裏又從語言學的角度,對這兩部史詩中重複出現的詞組、短語進行了仔細研究,他發現史詩不僅由一個個的字或詞組成,還有大量固定的詞組和詩句,且重複使用的詩句占史詩的1/5。他認為,如此大量的固定詞組和詩句與配樂詠唱的古希臘詩歌的規律相吻合,便於在沒有文字的條件下口頭傳誦,很顯然,這不是出自一位詩人之手,而是經過漫長的時間,由世代民間歌手不斷傳誦、不斷積累彙集而成的。帕裏的發現在學術界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至今,是否有荷馬其人及所謂的《荷馬史詩》是否為荷馬所作這兩個問題都尚未解決,至今仍是一個眾說紛紜、爭論不休的疑案。曠日持久的爭論還會繼續進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荷馬史詩》是世界文化史上偉大的史詩,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