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先多走幾步再看看吧。”季然回答道,她還在想著土地爺被眼睛被綁起來的事。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巷子有點陰森?我覺得有點冷。”餘浩說。
“你這是給剛才那人說的話給嚇到了吧。”沈峰難得地調侃餘浩。
“誰被嚇到了?那不可能!我辦案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被嚇到。”他反駁道。
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老餘,這事可不比辦案,遇死人總比撞鬼來的好。”
“餘浩說得沒錯,這裏確實有鬼氣,覺得冷是很正常的。”季然平靜地開口。
她從兜裏掏出三顆赤紅色的丸子,一一遞給他們,“趕緊含在嘴裏,免得被不幹淨的陰晦之氣衝了身上的三昧真火,回去走背運。”
季然的話讓三個人頓時有些緊張,趕緊接過丸子含上,入口即化,味道奇怪,爾後還有一丁點甘甜。果然,吞食了之後,身子也不那麼冷了。
緊接著,季然越走越覺得驚心。她已經快步走在了他們三個人的前麵,除了通靈和擁有陰陽眼的人,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青寨內巷子裏是一副怎樣的狀態。
突然,季然好像看到了什麼。
“你們站在這裏,別過來,我到前邊去看一看。”
說完這一句,她就直接走到離眾人五米遠的地方站定,在那裏嘰嘰呱呱地自言自語說著什麼。
“她怎麼了?”沈峰推了推餘浩。
“我……我哪裏知道。大概是……和那些什麼朋友聊……聊天吧。”餘浩突然結巴了起來,季然這種狀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他還可以把她當成神經病處理,現在他是已經習慣了,也知道一般情況下,最好是選擇淡定。嗯,淡定……他舉起手,傻逼一樣向著空氣揮舞,笑得有點艱難,“嗨,嗨,你們好……我們,我們是季然的朋友……你們好。”
沈峰和林若溪同時也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這是不是代表著,這條巷子裏,除了他們四個人,還有其他東西?
眼見著季然還在前麵嘰嘰呱呱地講著什麼,她的神態表情越來越激動,甚至還比起了動作來。
餘浩怕她出事,便顧不上她的囑咐,直接衝到她麵前。
“怎麼了怎麼了?”餘浩看著季然緊張道。
誰知道季然竟然赤紅著雙眼吼道:“誰讓你過來的?還不快回去!”
“季然,你怎麼了?”餘浩拉住她的手,試圖讓她情緒鎮定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把頭低下,半晌才重新睜開眼,眼睛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我沒事。走吧。”
“你剛剛……”
“不要問,走吧。”她拖著他回頭往原來的地方走去。
季然此刻的精氣神稍微有些潰散,因為剛剛她確實是在和巷子裏的一些東西在交流。
當她開了陰陽眼後,整條巷子全部籠罩在鬼氣之中。巷子裏飄著好多鬼魂,有的貼在牆上,有的睡在溝裏,有的躺在地上,甚至有的把手搭在林若溪的肩膀上。她看到,這裏麵甚至有好些個厲鬼,但是他們似乎昏昏沉沉的,沒有靈智一般,並沒有對他們發起攻擊,全都陰森森地盯著他們這四個不速之客。然後她就聽到鐵鏈子嘩啦啦的聲音,緩慢,沉重,從不遠處的一處宅子裏傳來。她看到兩個龐然大物,一個是牛首人身,一個是馬首人身,長得異常醜陋和笨重,嘴角邊涎著青綠色濃鬱且腥臭的液體,手上各自拖著一條足有胳膊粗的鐵鏈子,鐵鏈子上鎖著一個老人,邊哭邊鬧地從宅子裏麵出來。
季然一看就知道這是當地的牛頭馬麵,而且應該是來青寨內抓壽命已盡的鬼魂來了。因為她以前一直和黑白無常大哥有交道,心想著過去探一探口風也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結果這兩個龐然大物根本就不鳥她,黑白無常可是他們的頂頭頂頭再頂頭不知幾個級別的上司了,這個小女娃走到他們麵前就跟他們說她認識他們的上司,想問他們一點事,簡直就是瘋了。他們把她當成是對道術小有所成的凡人,對於她的搭腔問事,他們可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地直接拒絕了。
“青寨內這麼多鬼魂,也沒見你們勾走,就勾這麼個婆子,你們這算不算玩忽職守?”季然質問道。
馬麵使者滿臉大怒:“你個小破娃娃懂什麼?這青寨內早就被人布了某種陣法,你看到的那些全部是冤死在這裏的冤魂,三魂六魄全被禁錮在這裏的,你以為說勾就能勾?上麵不給文件我們怎麼勾?還需要你來教我們做事?趕緊給爺滾開。”
“這裏死這麼多人,難道陰曹地府都不管嗎?”季然一臉憤懣。
相對於馬麵使者,牛頭使者還比較憨直些,但他也沒有給季然好臉色看,聲音冷漠道:“我們都是根據上頭給的名單來抓魂的,這裏的事輪不到我們插手,連土地爺和城隍爺都不管這檔子事了,你別在這瞎摻和了。小娃娃,聽我一句,趕緊和你朋友離開這個地方,這些冤魂不足為懼,但是這兒有七個厲鬼占據著,他們要人留下,就沒人走得了了,趕緊走吧。”
季然還想說什麼,就被跑過來的餘浩給打斷掉了。接著,牛頭馬麵也拖著那婆子越走越遠。邊走還邊搖頭道:“這年頭真是什麼事兒都有,到這裏來送死的人也趕上了……”
就這樣,當季然和餘浩朝著沈峰和林若溪站著的方向走過去,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沈峰和林若溪兩人依舊站在原地,但是,兩人隻是保持著站著的姿勢,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瞬間定住了一樣。
“糟糕,出事了!”季然大喊一聲。
“怎麼了?他們兩個怎麼變成這樣了?”餘浩不敢置信,剛剛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