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月 第三章 殺局 [一](2 / 2)

姬長父身軀顫抖:“真是一派胡言,女人不得幹預天下事務!你想玷汙王法嗎?”

薑和手拄佩劍:“非也。隻不過王室是姬姓宗族的王室,天下是各宗族共同的天下。在王室危難、天下動蕩之際,王後作為天下之母,有義務和責任安撫眾生。榮公,變革的第一要務不就是隨機應變嗎?”

姬雲想了想,看了姬長父一眼,對身旁的將領道:“恭請王後上城。”

4.後宮之中,十幾名宮女侍候申薑出浴。

幾名將領在宮外焦急等待。

精心打扮一番後,申薑坐在席上,端詳著宮女捧著的銅鏡中自己的形象:“我這副模樣,是不是太有女人味了…”

一名宮女躬身:“王後天姿國色,美豔萬方。”

申薑抬起宮女的下巴,隱隱一笑,摑了她一個耳光。

宮女惶恐下跪。

申薑扯下飾戴的珠寶拋在地上:“把我的頭發絞短,重新換裝。”

5.姬寬在幾名侍衛陪同下,抱著小女兒在後園喂魚。

一名大臣匆匆進來稟報:“周公,王後離開後宮,往南門去了。”

姬寬略一思索,把手中的魚食灑入魚池:“備車,去召公府。”

6. 薑澤在軍帳中來回踱步。

幾名將領走入帳中。

一名將領稟報:“主公,王後登上城樓了。”

薑澤拔劍砍斷一張幾案:“胸大無腦的女人都虛榮!已經兵臨城下,她呆在宮裏不露麵就有攻陷王城的借口。本來天下唾手可得,他娘的這下麻煩了。趕緊通知其他諸侯按兵不動。”

7.申薑化冷妝,身著玉綴寶甲,身披金黃披風,佩雙劍,飾戴金盔傲然挺立在城樓上。

城下一陣騷動。軍陣中爆發岀陣陣歡呼聲。

薑和暗吞了一口怨氣,下了戰車,與滾鞍下馬的眾將領伏地下拜:“臣叩見王後。”

申薑張開雙臂:“眾卿平身。”

姬雲與姬長父對望了一眼,退到一旁。

薑和起身,朗聲道:“王後,臣等聽聞王城災變,暴民暴動,救駕來遲,死罪,死罪。”

申薑眼眸轉動:“大司馬忠心可嘉。自大王失蹤後,召公強行帶走了太子,我被軟禁於深宮。望大司馬主持公道,救我母子於水火。”

薑和心領神會,拔出佩劍,振臂高呼:“速開城門!阻我入城者皆為王室叛逆,殺無赦!”

8. 後宮的燈火依次閃亮。

申薑揮退侍者宮女,親自給薑和斟了酒,起身關上門,靠在門上:“幸虧有大司馬。不然,我早晚會被姬家人折磨死。現在兵不刃血王城就控製在薑氏宗族手裏,你有什麼打算?”

薑和不假思索地道:“先去召公府接回太子殿下,然後我親自去霍國迎回大王。”

申薑乜斜著他:“你是在糊弄我還是真心話?”

薑和點頭:“真心話。”

申薑走過來與薑和共一席坐下,取過他手中的酒樽喝了一口酒:“你以為這樣做,你會成為化解王室危機的功臣名垂青史嗎?”

薑和道:“恢複秩序,是我應盡的責任。我沒有指望過加官晉爵。”

申薑把酒樽重重放在幾案上,冷冷地一笑:“倘你要把大王迎回來,朝中的大臣幾乎都成了放逐大王的謀逆。隻怕你還沒跨岀城門,就身首異地了。”

薑和打量著她:“那擁戴太子成為新天子如何?”

申薑咬牙切齒:“太子連吃飯都還要人喂,能掌控天下嗎?你擁立他為天子,按禮法三公六卿五官輔政,你的權力馬上就會被剝奪,姬姓宗族又繼續驕奢淫逸。辛苦一場,你什麼都得不到。”

薑和複雜地笑了笑:“雖然薑氏諸侯陳兵城外,但用武力篡位,征服不了人心。”

申薑翹了翹嘴:“你既然想到這一層,就索性先把太子殺了。免得周召二公用太子要挾你。”

薑和抖了抖手,酒樽中的酒灑出來:“…殺太子…他可是你親兒子啊,你忍心嗎…”

申薑麵無表情:“兒子可以再生。不過就看你有沒有膽量在我肚子裏播種了。傳國玉璽在我手上,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瞻前顧後。你有能耐拔劍率千軍萬馬狂呼,就沒能耐把我扒光嗎?”

薑和仰頭喝光酒,拋了酒樽,一把抱起申薑,往屏風背後大步走去。申薑勾著薑和的脖子,發出一串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