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姬道：“主要練劍術和貼身刺殺。女人身子輕盈，最適合用劍。更適合使用匕首和短刀貼身肉搏。”
嬴曋點頭：“嗯，女人身體柔軟，有優勢。倘騎術精湛，能快速發動突襲。可是要訓練多少年，才能造就一個合格的女兵呢？”
吳姬道：“主公，其實殺人是世上最簡單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什麼技巧。關鍵是要下得了手。”
嬴曋道：“怎麼才下得了手呢？”
吳姬道：“商朝時赫赫有名的女將婦好訓練女兵的標準是，用豐厚的物質獎勵作為報酬，在加上至上的榮譽。”她解下坎肩，“為了印證妾的話，妾願為主公訓練這群女人。請主公答應賜勝者百金，並冊封為貴妃。”
嬴曋想了想：“好，我看看你怎麼調教她們論輸贏。”
吳姬為嬴曋斟了酒，道：“君無戲言？”
嬴曋道：“君無戲言。”
吳姬道：“那請主公把佩劍給妾。”
嬴曋解下佩劍，連同碧玉劍鉤遞給吳姬。
吳姬起身佩上佩劍，束起頭發，帶著武士們走下看台，招呼女人們聚攏。
一會兒，幾名武士抬來了武器架。
女人們一擁而上，各自選擇了武器，分兩排相對而立。
場內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嬴曋端杯在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
吳姬緩緩抽出佩劍，猛然向下一揮。
女人們爭相衝向對方，展開殺戮。
看著血腥瘋狂的場麵，嬴曋一時驚呆了。
刀光劍影，血肉飛濺。
嬴曋捏碎酒杯，起身嘶叫：“住手！快住手！”
沒有人理會嬴曋。
嬴曋一屁股跌坐在幾案前，看著自相殘殺的場麵，內心一陣陣絞痛。
一番殺戮後，多名女子香消玉殞。
吳姬揮劍結束了幾名在血泊中掙紮的女人的生命，收劍入鞘。
幸存的女人們拋下帶血的武器，帶著累累傷痕麵向嬴曋，在吳姬的帶領下下跪。
吳姬朗聲道：“主公素有憐香惜玉之心。請信守諾言，厚恤死者，重賞勝者。”
嬴曋竭力擠出一笑，在衣袍上拭去被酒杯碎片割傷的手流淌的鮮血，站起身來。
25.夕陽的光影裏，在王城外耕作的農夫們趕著耕牛相繼入城。
姬伏帶著身披繡有桃花圖案披風，臉上蒙著黑紗的女鐵血衛隊的剽悍女兵馳馬而來。
守門官對站在城樓上觀望的姬長父道：“虢公，赴會的諸侯中，燕侯最有個性。他的女鐵血衛隊名震天下。”
姬長父看著姬伏一行人入城，表情凝重：“有消息說徐國國君嬴曋的寵妃吳姬也大張旗鼓組建女軍了。對男人而言，女人本身就是最致命的凶器。”
守門官道：“徐國難對付，楚國也難對付。可是諸侯們現在好象都熱衷於對這兩個國家宣戰。”
姬長父清醒地道：“有大把的人不顧及王室利益，隻為了在戰亂中發國難財。凡叫囂效忠王室，鼓動戰爭的家夥，都不是好東西。當下和平最要緊。戰亂多年，王室損耗太大，民眾也禁不起折騰了。”
守門官點頭。
姬長父道：“關門吧，多抽些時間回家陪妻兒老小。”
守門官吩咐士卒拉吊橋。
姬長父欲下城樓，這時一匹快馬飛馳而來：“且慢拉橋，容我進城。”姬長父傾身往城下張望：“…是南公嗎？你怎麼單騎赴會來了…”
南國國君姚湘勒住馬頭，拂了拂灰塵，敞開衣袍露出懷中的一個嬰兒：“虢公，我夫人在路上給我生了個丫頭，沒奶吃。小家夥餓得哇哇叫，勞煩虢公趕緊在城裏給我找個奶媽。”
姬長父哈哈大笑：“南公真是家事國事兩不誤。我這就給你去找人。快放吊橋，快放吊橋。”
守門官指揮士卒放吊橋，對姬長父道：“各方方伯差不多都來齊了。越有身份的人越有趣。”
姬長父匆匆往樓下走：“拋開忠奸，人生真是歡樂多。”
26.杜祁打開房門，探頭看了看聚集在驛館大廳中衣冠楚楚的各國諸侯和珠光寶氣的貴婦們，摸出一隻小口袋，放出了幾隻小老鼠。
小老鼠竄入廳中，人群一片驚叫。
杜祁掩口竊笑著欲縮回頭，猛然發現兆嬴站在一根柱子下看著她，連忙收起小口袋，索性走出客房，若無其事地對兆嬴一笑：“你是宋夫人吧，真是天香國色。”
兆嬴道：“不敢當。蔡夫人倒確實光彩照人。”
杜祁扁了扁嘴：“我生性頑愚，隻是個小女人罷了。充當一國之母，實在勉為其難。”
兆嬴微笑：“本色人生才最難得。這滿堂的人表麵上不是英雄豪傑，就是貴婦淑女，但在幾隻小老鼠麵前就露出了懦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