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在居民樓外站了一夜，也是等了陸南歌一夜。
起初他看著這幢樓有些熟悉，還有精力去思考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耐心也一點一點磨滅。
他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最後竟然直接關機。
他雙手握成拳，骨節處攥得發白。等到東方的天空泛著魚肚白，微涼的陽光刺透黑色的天幕，斜斜地打在他身上時，他還是沒忍住，想要衝進去，將陸南歌給帶出來。
他知道陸南歌見的是誰，也知道沈亦對他的威脅有多大，正因如此，他才愈發的痛苦。
顧懷瑾心底的怪獸在他耳邊咆哮，“她丟下你了，她會和沈亦一起走的。”
不，不會的，陸南歌不會這麼做，她恨他，她不可能丟下陸氏集團和她的仇恨，她說過的。
他會接受她的報複，她的仇恨，隻要她不離開他，她能在他身邊。
這一切都無所謂的，無所謂的，隻要陸南歌能和顧懷瑾在一起。
當他剛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時，沈亦出來了，他站在樓梯上，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懷瑾，嘲弄一笑:“顧懷瑾？”他頓了頓，變著腔調的“哎呀~”了一身聲，“不能這麼叫你，我應該叫你——”
沈亦拉長了聲線，冰冷地吐了兩個字，“哥哥。”
顧懷瑾擰著眉頭盯著沈亦，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直接繞過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單刀直入地問道:“南歌在哪兒？”
提到陸南歌，沈亦的臉色猛得一變，繼而漫不經心的笑笑:“我親愛的哥哥，我該誇你單純呢，還是愚蠢呢？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雙方又互相愛慕，你說……會發生什麼呢？”
顧懷瑾的瞳孔緊縮，他的心不可抑製的下沉，陸南歌曾經說過，她……喜歡沈亦。
沈亦看著顧懷瑾一副落敗的樣子，內心升出一股異樣的快感。
他在心裏冷哼道:沈彥，你看看，這就是你日思夜想，讓你驕傲的兒子，哪裏能比得上我半分！
正當沈亦想轉身離去時，他身後傳來顧懷瑾冷靜沙啞的聲音。
“我不在乎這些。”他頓了頓，繼而說:“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作為外人似乎沒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你是知道的吧，我和南歌複婚了。”
沈亦氣急:“你——”
顧懷瑾眯著眼打斷了沈亦的話，“如果沈先生故意拘禁我的妻子，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顧總，我覺得您得先擔心擔心您的公司。”一道滄桑醇厚的聲音介入了他們的談話，蹇叔緩緩地從沈亦身後走出來，對顧懷瑾笑得恭敬得體。
沒等顧懷瑾說什麼，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他掃了眼屏幕，是助理。
他剛掛斷，助理就又打來，堅持不懈。
思量再三，顧懷瑾還是接了電話。
“顧總，不好了！公司出大事了！張經理帶著公司的正研發的App核心機密投奔了一家海外公司，那家公司趕在我們之前把我們APP推入市場了。不僅如此，陸氏集團那邊也出了岔子，我們之前被其購入大量的股票，後來又因‘城南開發案’全力幫忙，導致資金周轉不靈……”
顧懷瑾沒有聽完，就徑直掛了電話，他已經冷靜下來，或者說，他在觸及到公事時一向沉著從容。
他篤定的說:“想必沈先生就是許清芷口中的Frank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