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家國原來根本不在意,覺得東道主小題大做了,可見那女子取下口罩,才發現是金鳳,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為什麼非要戴個口罩來上菜?追到後廚,見她正躲在弄堂裏暗自傷心,格外憐憫。
仔細詢問,才知道她又一次受了別人的欺騙,找的女兒是假的,因為容貌出眾,開一家炒米粉的小店也不得安穩,聽朋友介紹,到這家飯店做後廚。為了避免招蜂引蝶,也不習慣徽州一些菜肴的臭味兒,所以成天戴著口罩,就這樣,還是被大廚窺視,對她不安好心……
這時候金鳳進退兩難。
祖家國說他並非是趁虛而入,自從飛機場一別,始終想念,可是找不到他的下落,現在在這個地方重逢,這是天賜姻緣,不願意勉強,隻是讓她自己選擇:可以進入自己的公司工作,也可以在蘇州的家裏住,自己隻要每天見見她都是高興的。
在她簡陋的居所,祖家國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特別強調,願意和她一起找失蹤的女兒,金鳳終於答應進一步接觸。
為了讓她安心,顯示自己的誠意,祖家國特意辦了10桌酒,就在金鳳當迎賓的時候,牽著她的手走上台,當眾求婚,給她帶上了鑽戒,帶回到蘇州的家中,到他上海公司上班,每天跟他一起到蘇州,在他的花園別墅裏,金鳳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來去自由,得到充分的尊重。
終於,在他的家中,朝夕相處,金鳳看到了他的人品,正直善良嚴謹,兩人走到了一起。可是自己太追求完美了,整天忙於工作,就想等金鳳有個孩子的時候,兩人正式舉行婚禮,可惜沒等到那一天……
說到這裏,祖家國瞟了他一眼,季新泉馬上領悟了,借口說方便一下,跑開來。
其實不說他也知道,當著女婿的麵說丈母娘不太好聽。祖家國對於簡說那些事情,也有些難以啟齒,所以,說得很簡單。
隻是說,她母親懷了孩子,到醫院檢查的時候發現患有重病,果斷把孩子打掉了,還想馬上結束生命——在大街上倒在車下,被人救起,送回家中。他在國外,等趕回來的時候,人去屋空,那麼決絕,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來,手機也換了,怎麼也聯係不上……說到這裏,他的眼睛潮濕了,仰頭靠上沙發,久久不說話。
等季新泉回來的時候,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兩個人的抽泣聲。隻有盡力安慰他們:“不要難過了,母親解除了痛苦,我們應該心安才是。”
“明天我們回去,到你母親遇難的地方看看,希望房子還沒有賣吧?”祖家國說。
季新泉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們已經搬進去住了。”
祖家國有幾分差異:“什麼?你們把那裏當作家了?”
“是的,我租來的房子太小,在一樓,做倉庫比較好。”
於簡趁機勸告他:“父親,你不是說要到我們家住幾天嗎?所以我們做好了準備,肯定要寬敞一點,當然,收拾得再好也沒法與您豪宅比,但是起碼要有安放貝貝老人家的地方吧。”
“怎麼還是我的呢?這房子已經給你們了,就是你們的,而不是我的,你們那個地方也就是我的家,早就想去看看,現在已經到時候了,我們明天就出發。”
怎麼聽到風就是雨呢?於簡說:“我們,我們總要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吧?明天怎麼來得及?”
“沒什麼了不起的,天塌不下來,公司那麼多職工,你手下那麼多員工呢。”祖家國說,“我還要看看你們的小店經營狀況如何,走了這麼多天,你們至今也不是沒擔心嗎?”
季新泉說:“沒事,沒事,我們天天打電話問呢。”
“嗬嗬,也學會遙控了。”祖家國笑道,“我們出去了,你們不也可以遙控蘇州這邊嗎?走,明天就走,也去去殊勝山,向你外公請教請教。”
“嗯,要去殊勝山?您,不會貿然出家吧?”
聽於簡這麼問,祖家國反問道:“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嗬嗬,在山上我見的多了,許多人上山要出家,隻是因為一段時間的挫折或者情感問題,想到寺廟清靜幾天,他們動不動就要削發出家。沒有一個堅定的信仰支持的話,出家生活也不會太平坦的。”季新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