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哭聲傳到陸清芸家,陸清芸歎息道:“老二是個笨的,孩子給個外人都好過給他娘照顧。”這不是把人質往歹徒手裏送?剛禍害了大的,現在禍害小的。

“旁人的事,理它做什麼。”陳景州心硬,對外麵的動靜沒有一點感觸。

倒是球球縮著脖子似是又被拉起了不好的回憶。

“網兜兒你不是已經做了一個?”

陳景州看到他家媳婦又在裁舊衣服,怪道。

“一個哪管夠,蝗蟲來的快來得猛,要不多抓點,地裏的莊稼就叫它們白吃了。”她沒有讓蝗蟲不吃莊稼的治理方法,隻能以抓填補損失的空缺。

“可抓了,吃的還是吃了。”陳景州覺得這說法很矛盾。

陸清芸知道他是不明白其中深意,便神秘一笑。

“你可知這蝗蟲是一大美味?”

陳景州傻眼了。“什、什麼?”不可置信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的意思是蝗蟲可以吃?”

“當然,不光可以吃,還很好吃。總比樹皮草根來得好。這蝗蟲既可以做成幹菜、包子餡兒,可以烤串兒,油炸。可以磨粉喂雞養牲口,還能曬幹處理後保存,比起菜來它好歹還是帶肉的。”

帶肉的,可它是蟲啊!

忍了忍,想到螃蟹蝦子哪個不是蟲,隻是一個常吃一個不常吃,心裏還沒有接受。

陳景州理解適應能力強大,回味過來:“這事,你不同大家說?”

“不知道從哪裏提起,你看,像村長這種人,說了他還得以為我坑他。顧好自己就行了,我不想管他們了。你想說,你就去說。”

“媳婦,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陳景州悶著頭,有點不高興。之前的事還是她挑起的,若不然依他的性格才不會搭理。

“好了好了,你幫我找個竹蔑來。”

陸清芸識時務的轉移話題。

次日傍晚,陳明泰架著驢車載著錢氏回來了。到門口主動還了驢車,謝也沒一聲,扶著臉色蒼白的錢氏回家去了。

瞧著幾日不見,瘦了一圈的驢子,陸清芸摸了摸它的毛。

“委屈你了,跟著那些人連肚子都沒喂飽。”下回再有人能借到她的驢子,她就改姓。

球球和虎子不知從哪裏扒來了兩把草,伸到驢子嘴邊。

“驢驢,快吃!吃了才能長大。”球球學著他娘的口氣,小小聲的催促。

木匠處做的東西送來了,陸清芸去河邊篩選了半斤細沙,曬幹後倒進裏麵,成了一個簡易的沙盤。

“娘,娘,這是什麼?”

陸清芸取了一根樹枝,攤開書本,照著上麵的字寫畫。

“兒子,這個叫沙盤。是不用筆墨就能寫字的盤子。你看,還可以畫畫,畫完再抹去,是不是很神奇?”

球球扶著桌子踮起腳。“我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