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荇嫣然一笑，淺淺行了一個禮。長安有些驚奇，原來青樓吸引人是這等子緣故啊。少時，一綠衣女子蓮步上台，容貌清泠動人比碧荇甚是嬌美許多一舞碧歌，絕世風華。台下不少叫好，長安看著她華麗的舞姿心下佩服不已。
“她是九號姑娘清霧。”清霧點了點頭，立於碧荇身旁。然後一個紫衣女子嫣嫣上台，風姿綽約麵容嫵媚婉約青絲細挽甚是漂亮。隻見她雙手之間立一支毛筆行雲流水不出片刻一幅梅花雪景圖便立於白紙之上，栩栩如生。
“她是八號姑娘蓮錦。”女子雙足一點站在清霧邊上，唇間始終是一點笑顏。台下掌聲甚是響徹，叫好聲絡繹不絕。
待掌聲慢慢消失，一藍衣女子款款上台鳳眸輕佻膚色如雪，體態婀娜。見其負手上台，歌聲婉婉清脆好聽，攝人心扉。“她是七號姑娘涑歌。”涑歌婉婉一笑，轉身站在蓮錦身側。端莊雅致，舉手投足之間極為優雅。台下掌聲叫好聲一聲比一聲猛烈。
一青衣女子嫋嫋上台，秀似空穀幽蘭，清若淩波水仙。輕輕一笑動人心弦，隻見她十指纖纖飛快的提筆寫下，眨眼工夫間一行字便寫好鏗鏘有力挺如鬆柏，實在不亞於書法家。喝彩聲聲聲貫耳。“她是六號姑娘惜月。”
薑綿看著身旁的人淺淺抿了半杯酒，一時覺得喉嚨間猶如吃了辣子一般火辣辣的疼。輕輕一嗆，眼角竟逼出了一滴淚。皺著眉頭放下杯子，夾了一束海帶放入嘴中片刻方覺好些。好久沒有喝酒了，自己這修身養性倒也是有些時日了。紅台子上已站滿了九位女子，從碧荇到最後一位紅衣女子容顏越發越絕色實在是驚歎不已。
鄰桌的話傳入耳裏，微微一笑，略垂了垂眸子。
“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見瀲笙姑娘一麵了……”
“誰知道呢，聽李兄說他在這等了三周都沒見到……”
“那有什麼意思啊。”
“我看今兒個可能沒戲……”
勾起一抹魅笑在昏暗的燈光下竟絕世無比。雙手掌風一推，兩雙竹筷彈起伸手穩穩當當夾在食指和拇指之間。緩緩吃著眼前的下酒菜。
“這瀲笙姑娘甚是神秘，沒有人得知其家世原名。隻知她容貌絕世甚少接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性格甚是怪癖猶如古時杜十娘一般，不少人慕名而來這九位姑娘雖也貌美，但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瀲笙姑娘才是他們來此的原因。”
那鄰桌兩人正說著，一聲琴聲慢慢拂過大廳，似婉約似淒涼，清泠動人猶訴半波離殤。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時緩時急，那是一曲《五湖醉月》。琴聲像一條細又亮的蠶絲，光滑而綿密的靜悄悄地延伸著。蔓延在每個人的頭上，耳上心上。委婉動人，似一個女子輕啜泣，嬌嬌婉婉。
燈光刷的一下照亮整個大廳，一個女子立於二樓之上婉婉奏響，一捧麵紗輕輕蕩漾在臉際卻也掩蓋不了絕世容顏。一雙鳳眸在麵紗上麵，眼中包含的哀傷和絕望是如此真切猶如一隻蝴蝶般蒼白而嬌豔，一襲白衣蕩漾在琴旁，十指纖纖遊蕩在琴弦上。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讓人心為她擺動。陪她共訴離殤。
果然，她還是出現了。
薑綿慢慢站了起來，“瀲笙姑娘。”他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在場之人一瞬被拉回現實琴聲戛然而止。眾多人猛地回頭看向他。
樓上女子眼眶中頓時含起半波秋水墨瞳氤氳輕輕一轉仿佛要滴出一般。嘴角生澀張了張，“你，你怎麼來了？”
“本王已經找到她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她走去，步子極快一瞬的功夫就走到她身旁牽起她的手站了起來，嘴角微揚看著底下人，“瀲笙姑娘我便帶走了，往後她也不會回來了。”話音剛落便抱起小絨，三個人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在夜幕中。
長安街
菁苾已經遣人把這街翻了一遍了，可是連小絨的身影都沒有找到。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心口十分難受，她還那麼小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怎麼得了！
“菁苾姑姑。”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擦了擦眼睛的淚水轉過頭，隻見三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個人是，九殿下？
“九殿下……你怎麼？”話還沒問完，就看到他懷裏的人，瞳孔猛地睜大，連忙想要把她接過來，卻被薑綿擋住了。“姑姑力氣這般小，本王抱著就是了。這幾日便讓她好好休息吧，待她醒了也別問她發生了什麼。權當沒有這件事，可好？”
菁苾皺了皺眉頭，還想問什麼但見他都這麼說了便隻好點了點頭。連忙叫人把小絨送到車裏，眸子一轉這才注意到邊上一直站著的瀲笙，眨了眨眼睛，“九殿下，她是？”
薑綿輕輕一笑，眉頭一挑，“一個故友，本王還有事先走了。對了，待她醒了務必要告訴我。”言畢，轉身離開。瀲笙禮貌地對著她點了點頭，眸子一垂也轉身離去。菁苾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少時轉過身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九殿下一向奇怪，根本讓人無法摸透他的想法。